“只是臣妾做梦也没想到,最后我的归宿竟然是进宫。我更想不到,皇上竟是如此优秀的男人。”
“嗯?”谭锋又忍不住打岔了:“你想象中朕是什么样的男人?又肥又蠢?还是又老又丑?”
“皇上,家父好歹也和您做过对,我总不至于连您的年纪都不知道。只是那时,真的没想到皇上是这般芝兰玉树的人物,且睿智天成英明神武。是了,您总说我拍马屁的功夫不如我爹,其实是您误会我了,对您的赞美,臣妾都是发自肺腑,从不是拍马屁,所以才会显得朴实无华,不像我爹那样辞藻华丽。”
谭锋:……“所以朕还应该感谢你了?”
宁溪月却没答他这个话,而是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这样如天上明月般的皇上,臣妾若说不肖想,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一天梦想成真,我不但侍寝了,皇上对我还越来越好。今儿陈公公说我这个晋封的速度,从他进宫就没见过。其实他不知道,臣妾心里真的惶恐,只是强自压抑着,不肯表现出来。偏偏刚刚皇上又说了这样的话……臣妾一时间……真是心神大乱。”
“这有什么可乱的?”谭锋越发好奇,却见宁溪月抬起头,泪眼婆娑道:“皇上,您不懂女儿心思,你可知道?在刚刚你说这样话的时候,臣妾觉得多么幸福?越是幸福,就越是惶恐。人生百味,无非苦辣酸甜,幸福的滋味何其短暂?剩下的便全是苦辣辛酸。尤其您是天子,只要您想,全天下的美人都可以任您挑选。喜新厌旧乃人之常情,皇上又如何能例外?”
“过分了啊。”谭锋假意训斥:“让你这一说,朕倒成了色鬼似得,什么全天下的美人,就算朕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啊。”
宁溪月让谭锋这一逗,也忍不住破涕为笑,然后将身子一歪,倚在他怀中,轻声道:“臣妾曾经有过大逆不道的想法,就是想着永远也不要爱上您,这样,将来您厌烦臣妾了,有了新欢后,臣妾也不会太难过,仍然能安分守己的过太平日子。皇上,你不能怪我,你贵为天子,怎么会懂爱而求不得的苦楚?我不过和素云说了一句红颜未老恩先断,不等说完,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可这种事情,难道不说就永远不会发生吗?臣妾不会那么天真。所以臣妾刚刚听见你那么说,想到或许有一天,君恩断绝,那时您看臣妾,自然也是面目可憎,如果臣妾真的敢把东西砸了,那时您对我没有半分爱意,白绫毒酒冷宫,哪里又逃得开?因此一时感慨,才会忍不住落泪。”
“难怪人家都说女儿心海底针。想是你见朕对洛嫔无情,所以勾起伤感。只是洛嫔和你哪有可比性?按照你的说法,朕这会儿就该把姿色平平的你撵走,然后和天仙绝色的洛嫔你侬我侬了,不是吗?”
宁溪月想了想,好像的确应该是这样。谭锋见她出神,这才笑道:“像你这么笨的,还学人家装着什么女儿心事。你刚刚都说朕是英明神武睿智天生了,怎么一转眼,就把朕想成喜新厌旧的肤浅蠢男人?溪月,你放心,朕喜欢你,只要你心里不存着什么图谋不轨的念头,朕都可以容忍。你若担心,朕今日便天子一诺,金口玉言的明白告诉你,任凭将来世事如何变幻,朕永不会赐死你,冷宫也不会让你去。如何?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宁溪月瞪大眼睛看着谭锋,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好半晌才喃喃道:“这……这就是免死金牌?”
“错了,没有金牌。不过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只要你不变成野心膨胀,图谋不轨的女人,朕永不负你。这话的份量,也不比金牌差了。”
“皇上,臣妾何德何能?”宁溪月是真的动容了,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天上掉馅饼般的狗屎运为什么会砸到她头上?她明明只是棵野草啊。
谭锋点点头:“唔!你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是啊,你何德何能?朕也不知道……”
不等说完,就被宁溪月在身上捶了一拳,只见她柳眉倒竖,咬牙道:“皇上,您就不能让这么温柔美好的气氛多持续一会儿?让臣妾享受一下自己是才貌双全的错觉?”
“哈哈哈……”谭锋忍不住大笑:“这委实不怪朕,看见你这模样,就忍不住想戳破你的幻想,让你认清一下现实。所以说,你没事儿感叹什么红颜未老恩先断呢?也该照照镜子,先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红颜再说。”
“皇上!”
宁溪月悲愤的都快掉眼泪了:皇上腹黑她是知道的,但舌头毒到这个程度,她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今天难得发了一大通感慨,还以为能感动这厮,可怎么最后竟变成了这样的结果?等等……好像还是感动到了,毕竟免死金牌……哦不,免死金言都拿到手了嘛。
“行了。后宫不易,朕知道”谭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你呢,就乖乖的,好好的,永远保持这份儿善良和无忧无虑,虽然君王无情,但朕愿许你一世白头。以后别胡思乱想了。”
“嗯嗯嗯,皇上放心,臣妾再不胡思乱想了。”是啊,君王无情,能够做到这一步,皇上应该也是尽力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里是后宫啊,是最不可能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地方。
他们两个在这里脉脉含情,却不知从景明殿出去的洛嫔已经气得绝美面庞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