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宁芙正坐在案桌前,给宁夫人写回信,闻言抬头看了婧成一眼,笑道:“有没有男子喜欢,都并非大不了的事。”
被男子哄抢,算什么好事,到头来还不是只能选一人,且未必就能选到好人,不像男子娶错了正妻,还可以再娶。
女子的试错成本,可远远高于男子。
在宁芙看来,美貌只有在能带来利益时,才算得上有用,否则不过是徒增烦恼。
婧成看着她提笔,分明是秀昳长相,字迹却有几分凌厉,再往上,露出半截葱白手腕,练过箭,这手劲就稳,是以笔锋能如此。
又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她哄着阿芙去野外玩,碰上发狂的狐狸,阿芙稳当地一箭射在了狐狸身上,那鲜血直流的模样,婧成看了腿软,而她却是淡然无比。
婧成有时觉得,阿芙骨子里,有一丝像祖母康阳,只是阿芙对家人,包容而又温暖,不像祖母,便是面对自己人,也显得冷硬。
“姑母在信中,同你说什么了?”
婧成又转而问道。
宁芙这下眼里的笑意真诚了几分:“说了天大的好消息。”
一直待在关外的兄长,已经回了京中。
“诤表哥回来了。”
婧成见她眉眼含笑,也就猜到了,咬唇道,“也难怪你非要回京,不肯再待一阵。”
“你若是想,也可以来京中玩。”
宁芙见她不舍,想了想道。
“我不放心祖母,大哥和二叔总在外忙碌,外祖母年纪大了,身边总要有人跟着。”
婧成眼中虽艳羡,却还是很理智地道,“若是日后能有机会,我再去找你。”
宁芙见过的女君,有爱跟人比较的,也有嫉妒心重的,像婧成这般贪玩的,也不在少数,可从未见过任何女君,枉顾家族之责。
“好啊。”
她笑了笑,“我等你来京中寻我。”
宁芙将信送至驿站后,回府正好撞上康阳。
“今日谢府送了些龙井过来,坐着品一盏?”
康阳瞧见她后道。
宁芙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
自她来雍州,康阳只在先前时喝过一回她煮的茶,如今这是第二次,见她布茶烧炉,有条不紊,举止秀气端庄,怎么瞧,怎么好看,不由叹气道:“雍州这些公子,都留不住你。”
“若是男子能轻易留住我,外祖母就该担心了。”
她笑道。
康阳脸色稍缓,她向来是瞧不上,那些为男人要死要活的女子的,“你父亲近月,处置了凉州那几方势力,那可是宣王府的地盘,你父亲这般趁火打劫,未必不会被宣王府记恨。”
宁芙却道:“凉州如今只剩一方势力,可却不止父亲能与其深交,宣王府也是可以的,这方势力亲父亲与亲宣王府,并非互斥关系,只要依旧能为宣王府所用,宣王府的损失,就并不算大。”
康阳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忖度片刻,道:“你这是在故意针对宗肆?”
“我只是在替国公府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