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娟娟的样子比她车车还邋遢,差不多是敞朐露怀了,在床上手忙脚乱的。
俩孩子闭着眼边哭闹边拼命找女乃头,活像两只小女乃狗。
与孩子哭闹声相应和的,是武文杰如雷的鼾声。
车车床上床下一通忙活,弄得停当才回自己屋里接着去睡。
没几次就都习惯了,老七也不再醒了,只是车车自己起身过去。
有一回,老七黎明时分醒来,发现床上只有他和儿子王天宇。
去卫生间、厨房看都没人。
凑近旁边卧室那半掩的门往里窥,只见一张床上躺着大大小小五个人。
武文杰四仰八叉睡在里面,还扯着呼。
丁娟娟衣不蔽体地搂着一个孩子睡在外侧。
车车则抱着另一个孩子,拧着身子歪躺在丁娟娟脚边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显然,车车是在半夜哄着孩子的时候,自己支持不住睡过去了。
武文杰一早醒来,一见这阵势,吃惊非同小可。
他蹑手蹑脚起身,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没想到,还能碰上跟他一样早的人。
江一水见着武文杰,脸上透着兴奋。
“小武,昨天我们那台曲轴加工中心装好了,真是棒极了。原来我还说,当时改造的曲轴加工工艺,算得上是顶级了。没想到,还有比它更强的。”
这台曲轴加工中心的引进,武文杰知道,那是车辆一手承办的。
他原来那“吃饭的家伙”—-集便器,仅维持了两年,便弄不下去了。
尽管组装质量已经有了保障,但因为是进口部件,总体价格还是高,人家用不起。
老二看到了车辆的能力,就安排他负责设备进口。
工厂为进一步提高制造质量,提高工作效率,前不久引进了一批重要设备,其中就包括曲轴加工中心。
江一水是眼睁睁看着这台加工中心从落地调试,到开机试制整个过程的。
“老外真行,就派来了一个外国小哥跟着。那个小哥还挺逗,调试设备从一早干到下班,中午也不歇着,就让我给买四瓶冰镇啤酒,边喝边干。咱们干活不让喝酒,小老外要喝,咱也没法管呀。每天的午饭就这四瓶,不用人看着,整整干满八小时。到点背起包就走。”
江一水吃着早点,兴致勃勃地给武文杰八卦着。
武文杰一直想去现场看看,还没顾上,正好听江一水讲给他。
“出成品的情况怎么样?”武文杰最关心的还是这方面。
江一水越说越来劲“最绝的就是这个。那个外国小哥只是负责安装调试加工中心的,弄好以后,要开机试制。开始我还挺担心,一个曲轴毛坯那么贵呢,咱们不是谁想干就让干的,那加工要求多高呀。我们车间主任也犹豫,还是设备科长痛快,说别信不过人家,不测试怎么知道好使不好使呢,出了差错算他的。我就把咱们的加工标准都给他了,只见他往屏幕里噼里啪啦输了一通,然后开机加工,啥也不管了。当时设计的那个工艺,够绝的吧?可也得忙活一大通,还得不错眼珠盯着。这个不用,毛坯在里面挪挪转转,不用人管它,完自动。”
武文杰急着知道结果。
江一水一脸神秘地说“猜头一根曲轴干岀来的数据是啥样的?这么说吧,它比我在最佳状态干出来的,高至少两个等级,比我师傅的至少高一个等级。”
武文杰倒没有显出太吃惊。
江一水还在滔滔不绝“我问那个外国小哥,这种规格的曲轴以前干过多少,他说这种规格的,这是他干的第一根。这有多夸张,第一根!”
武文杰点点头说“这就是用装备来提高和保证制造水平。”
江一水问“那照这样发展,再提高传统技术是不是就没什么意义了?”
武文杰一字一顿地说“对于这个问题,我是这样理解的。任何技术都会有落伍的一天,但咱们的工匠精神要永远坚持下去,还要不断发扬光大。如果说,设备能够保证的质量相当于99k金,那么我们可以用工匠精神,让99的后面不断增加9,持续增加,直到极致。从这个意义上说还有师傅,们拥有的高超技艺和工匠精神,在无论多么先进的设备面前,都是有可发挥余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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