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也能理解她,本来当年有可能考上一所不错大学的车车,如果开一辈子天车,也真的糟践她那些聪明的脑细胞了。
本来她可能并没有那么着急走,毕竟天宇还小,老七又那么忙。
大概是这次调房,让她多少受了些打击,心里老大的不爽。
碰巧又赶上个机会,她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别说车车不痛快,老七为那事也是上火好几天,满嘴起泡。
也是,说得好好的事,满怀期待,瞬间不成了,这搁谁也很难接受。
老七还是很通情达理,谁问他嘴里怎么了,他都说因为吃辣多了上火闹的,绝口不提房的事。
不过,他加班开始不那么主动了,时不时就说家里那位下班回来晚,自己要给孩子做饭。
其实孩子在姥姥姥爷家,吃饭自有老人照顾,并不是非得他老七不可。
腾出时间,他便钻进那间散发着潮气的地下室,除了看专业书,就是抱起外语书啃。
外语曾经是他的强项,压箱底有些时日了,他打算把它再拾起来。
车车出去没多久,收入就跟哥哥一样,也拿到了四位数。
这个消息传回厂里,不光让那些工友羡慕,连老七的同事都眼红。
在厂里,连厂长都没挣到四位数呢。
老七听着人家夸车车厉害,既不特别兴奋,也不感到自惭。
因为他心里有数,要不了多久,他这里可能也要发生变化了。
当得知老七跳槽到一家外资企业的消息时,武文杰毫无思想准备。
他去地下室找老七,他正在黑乎乎的屋子里收拾。
地下室是厂里提供的政策性优惠住宅,人走,房要交回工厂。
见到武文杰,老七露出了少有的轻松自在的神情“之前怕夜长梦多,就没跟说。别觉得我不够意思,这事本身也是一波三折,反反复复,一直没个准谱。也是才敲定。”
武文杰不无伤感地问“这么决绝?一点余地都没有啦?”
老七摇摇头“事情到半截的时候,我就怕听见问这样的话,那个时候,如果我听到这样问,一准会软下来。所以我才不能早告诉。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部都办完了。”
从老七的眼神和口气中,武文杰知道此事不会再有缓了,便转而询问具体的事“这房子交回去,和车车住哪儿呢?天宇住老人那里,俩也住过去?”
老七又摇了摇头“那哪能呢。中间因为房子这事,还折腾了好几回。我私底下找好单位后,人家让马上过去。那是家生产部件的球化企业,也能给咱们配套。老二的业务是从境外的企业进口,现在人家外国企业直接进来了,就在国内招兵买马,待遇很不错。开始说提供公寓,但后来有点情况一时还到不了位。车车建议在岳父岳母家过渡一段,我觉的那样不合适。于是又只好放了放。刚好车车她们那里又有公寓房源了,位置还挺好,就是租金高。不过这家外企因为眼下解决不了住的问题,可以额外提供租房款,一算,钱正好能盖住,这样就把最大的后顾之忧给解决了。”
武文杰轻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什么也不想说了。这是工厂的损失,也是我个人的损失。对了,现在武艺武功就很难见到小天宇了,以后怕是更不好见了。他俩会想天宇的,对他们来说,也是挺不小的损失。”
老七听到这儿,眼圈红了“我其实也舍不得工厂,更舍不得们。只是我还想追求点东西,也不想过一成不变的生活。既然争取到了机会,我不想错过。”
老七跳槽,在工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议论纷纷,主要围绕两个话题,一个是外企给老七提供的那令人咋舌的收入,再一个就是老七为什么要走。
钱当然是原因之一,但住房的事也被许多人所提及。
为此厂长亲自带人前去查看了老七住过的那间地下室。
在地下室,厂长铁青着脸说了句话“我心中有愧,但心有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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