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十几米,他又呼唤丁娟娟。
丁娟娟答应了,可让车辆感到奇怪的是,明明自己是朝她的方向爬,可这会儿丁娟娟的声音却变小了许多,好似他走反了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车辆不信邪,又往前爬了几米,再喊丁娟娟,丁娟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了。
车辆只好再往回爬,边爬边和丁娟娟保持呼唤联系。
可情况更让车辆纳闷。丁娟娟的声音忽大忽小,而他有时听着丁娟娟的声音很大,可丁娟娟说听他的声音很小,而他几乎听不见丁娟娟的声音时,丁娟娟却说听他好像就在自己身边。
这可真麻烦了。
本来以为马上就可以跟她会合了,不管下一步怎么办,至少两个人在一起,情况会好很多。
无论是原地等待,还是继续寻找出去的路,两人可以一边商量一边实施。
现在可好,连对方在哪里都摸不着,谈何下一步。
好在还不是最坏的情况,至少俩人还能保持联络。这一点绝对不能再断了。
车辆筋疲力尽,只能趴在原地,过一会儿叫一声丁娟娟,丁娟娟答应。接下来俩人就静默一阵,直到车辆再一次呼唤。
刚才折腾的疲劳,让车辆想起需要保持体力了。不但要保持体力,还要最大限度地减少消耗。
车辆想起一件事,他要提醒丁娟娟,却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十来年前唐山大地震,压在下面被救上来的人当中,多数是靠自身的液体才坚持下去的。有这个意识和没有这个意识,结局完全两样。
现在显然已经面临生死攸关,这个关键的保命原则,丁娟娟务必要知道,而且一定要照做。
关键是怎么说。
刚才这半天,车辆一直在动,尽管地道里潮冷,身上还是微微出了些汗,这会儿一点也没有再走“小溪流”的意思。翻译成大白话说,就是没有一丁点儿尿意。
丁娟娟那边的情况他不知道,但他要及时提醒她。
没在一块,而且情况危急,就别再有那么多顾虑了。
“丁娟娟,你现在想不想尿尿?”车辆直截了当地问。
这会儿丁娟娟的声音若隐若现:“我刚才不是尿过了嘛。”
车辆停了一会儿,才说:“一会儿你再想尿的时候,千万别直接尿在地上,把尿都接上,喝到嘴里。”
“车大哥,你怎么了?”丁娟娟的声音有些变了。
车辆不明白丁娟娟是什么意思,答道:“我没什么,挺好的。就是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去做。趁着还没尿,我赶紧提醒你,要不待会儿该浪费了。”
车辆的话,丁娟娟听得真真切切,不过她的问话把车辆又弄糊涂了:“你刚才是不是又磕着脑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车辆反问道。
“我是说,你怎么又说胡话了?怎么让我喝尿?”
看来丁娟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她把车辆的建议,当成了说胡话。
车辆想给她解释,现在已经到了需要保命的关键时刻,又怕把她吓着,便趴在那里琢磨该怎么说这话。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丁娟娟说:“车大哥,看来得我去找你了,你呆在原地别动,我试着往你那里摸摸。”
车辆想拦她,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却没听见回应。
车辆支起耳朵,仔细听周围的动静。如果丁娟娟真的能摸到这里,倒是好事一桩。
四下寂静,一丝声音都没有。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炸响在车辆耳边:“妈呀!这是什么?吓死我啦!快来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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