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费罗斯笑出了声,他有什么资格能担当的起Clair的那句“爸爸”?就算旁人不知道,他林友郁也不知道吗?在他面前还装什么傻子。
“您是在指责我吗?”
对面的男人仍然神情自若。
“我相信卡佩先生的一切决定。无论是对小傅,还是对周小姐。”
是顺着林友郁给的台阶下呢,还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泽费罗斯站起来,他向来不是那种懂事的人,他有自知之明,讨厌和怨恨他的人数不胜数。但不妨说句实话,让所有人都讨厌可比让所有人都喜欢要容易得多,而他又惯会惹人厌烦。
“您知道我想听什么。”
“当然。”林友郁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他看了看手表转移了话题,“但我看着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您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不尝尝我的手艺怎么能行?”
林友郁也站起来和泽费罗斯面对面,态度强硬起来。
“您是不常来的客人,我这做主人的自然要多留几天才是。敏州风水养人,民风又淳朴善良,是休养的好地方,您平时太忙了,现在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林友郁看着泽费罗斯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霸道又强硬的感觉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就有劳您了。”
“叮……”
“叮……”
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金属和金属细微碰撞的声音。
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在走廊里悄无声息地快速移动着,狗牌边缘闪着银色的寒光。厚厚的地毯把猩红蔓延到暗处,过道两侧的白瓷墙壁被它映衬得死气沉沉。
黑影最终暂停在一扇门前,连带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也消失在寂静中。
他气息隐藏得极好,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呼吸,他仿佛连心脏的跳动都可以控制隐匿。
“进来。”卡佩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弯起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
这么明显的动静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先生。”ASA拉开门走了进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他看向窗户的方向,那里一如既往地摆着一盆绿色的还没有开花的矢车菊,一只通身纯黑的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着机敏的光。
卡佩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着拜伦的诗集,见ASA进来就把那支银灰色钢笔夹在书里平放在大腿上,随后端起了一个骨瓷茶杯。他的手指细长,发力时握住茶杯把的样子十分好看。
“过来。”
ASA闻声来到沙发边跪坐下去,看起来恭敬又谦卑。那只黑猫也站起来跳了几步,顺着卡佩的腿趴在他的大腿上,两只眼盯着ASA胸口的金属牌。
“叮……叮……”
狗牌与项链随着他的动作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ASA的双眼被一条黑布蒙着,微长的头发害羞一般蜷缩在他的颈肩处。黑色把白色的温度映得更冷,让他的脸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还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虚弱感。他的下巴比一般男性还要尖翘些,两片同样没有什么颜色的嘴唇极薄,嘴角的弧度尖利得像把刚开了刃的刀。鼻梁骨微微撑起蒙着眼睛的黑布,看起来神秘而冷酷。
卡佩的手指从黑猫的身上落在ASA的鼻梁上,ASA浑身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躲避,可最终并没有拒绝——卡佩正在看他。当初是因为伤痛才不得不这样遮丑,没想却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种艺术品一般的、残次的美感。当完美相对时,残次便成了绝对,倘若某一时刻有人真的做到了永恒的完美,那么他也必然面临毁灭。该说是机缘巧合呢,还是命中注定?
ASA侧着头,他的目光似乎也在注视着卡佩。
“怎么样。”卡佩刚刚喝了热茶,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暖呼呼的。
“他们都到了,在敏州,林叔叔那里。”
ASA的语气温顺而轻缓,音调起伏中还带着几分少年时代的味道。因为过往的旧伤,以至于他一次性只能说一些简短的句子,如果说的多了就会磕磕绊绊。但卡佩并没有在意,他到了这个年纪,就不喜欢再勉强别人了,更何况还是对自己的孩子。ASA的汇报简洁明了,他很满意。
他放好茶杯用食指勾住ASA脖子上的项链把他的上半身轻拉过来。ASA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一小片温暖。黑猫伸出爪子挠了一下他的胸口。
“Thankyou。”
感觉被认可后的ASA发出一声如叹息般的轻笑,飘飘然的,他身上的金属物品再次碰撞在一起。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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