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啊?你!”钱不收怒道,“要哭外面角落里哭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杜文浩叹了口气,摆手道:“不收,你别骂你媳妇了,这次她说得没错,是我害了你们,一生的积蓄都没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补偿你们,不用再争执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就该听师父的。”
“是,师父。”钱不收忙拱手道,见杜文浩坚决,也不好再推辞,又道:“师父,那这钱只能当我们借的,一年为期归还,要不然,我们也不敢要!”
宋景辉等人都连声称是,都说算借的,一年后归还。
杜文浩道:“真的不用还,是我补偿给你们的。”
宋景辉等人却执意不要,借可以,补偿不行。两边争执不下。
咚咚咚!
庞母手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杵了几下:“能不能听老身说句话?”
众人便都安静了下来。
庞母的眼睛已经大好,能基本上看清了,扫了众人一眼,慢腾腾说道:“按理说,文浩是我孙女婿,这笔钱又是琴儿有先见之明从虎口里夺回来的,如何处理,老身我还是有资格说几句话的。你们要是看得起我这老婆子,就听,要是看不起,就当老婆子在放屁!”
众人忙说不敢,又听庞母这话说得有道理,都说听老太太的。
庞母拄着拐杖道:“文浩得罪曹王,连累大家被抄家,家产都泡汤了,是该弥补大家的损失。文浩这些年赚的钱不少,其中不少是大家一起帮忙挣的,这么多钱他一家也花不完,拿出来弥补大家损失,大家至少有个安家的本钱,这是好的,这孩子生性厚道,对钱财不怎么看重的,也乐于助人,大家就不要推辞了。一分七,一家一份!琴儿,把钱都拿出来平分给几家吧!”
阎妙手的老婆席氏讪讪笑道:“就是就是,还是老太太明事理……”
阎妙手二话不说,一猫腰脱下布鞋,转身甩过去,啪的一下,重重抽在媳妇脸上:“要你这贱人多嘴?滚!”
席氏捂着脸退到一边。见儿子在一旁张脸望着她,便拿来当出气筒,伸手在儿子耳朵上使劲拧了一把,啐道:“杀千刀的,眼巴巴望着我作甚?以后没得吃了,要饭去,叫野狗咬死你这贼娃!”
孩子捂着耳朵咧着嘴,站在那放声大哭起来。
阎妙手简直气得没办法,举着布鞋要去追打他媳妇,杜文浩沉声道:“行了,妙手坐下!”
阎妙手忙把布鞋穿上,坐回椅子,拱手告罪。
杜文浩摆摆手,对庞雨琴道:“既然老太太都说了,就这么定了,是补偿的,不用还。琴儿,你来分吧。”
“师祖稍等!”憨头的媳妇谭氏上前两步,陪笑道:“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憨头以为媳妇也张嘴乱说些不中听的话,瞪眼抬手便要教训。庞母知道憨头媳妇是个心善之人,不会乱说话,便道:“憨大夫媳妇,有话你就说。”
憨头这才把手放下。
谭氏福礼道:“既然老太太定了分给大家,我们感激涕零,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们就一家两口人,而祖师爷家里十几口,这要平分,我们这便宜可就占大发了。要是这么,我们可万不敢接受……”
憨头一听妻子竟然这么说,顿时高兴了起来:“对对!贱内说得没错。还是按人头分才妥当。”
钱不收等人也频频点头称是。
只是宋掌柜有些不乐意,按家平分,他一个人拿一家的,现在按人头分,他钱就少多了,黑着脸正要反对,忽见女儿雪霏儿拿眼瞪他,他平素就比较怕自己这女儿,忙把话咽了下去,心里琢磨,杜文浩家财万贯,就算按人头分,开一家小客栈,却也够了。他追求不高,只要能有本钱开店,慢慢能赚回来。便不再说话。
庞母道:“即使如此,那就按人头分好了。琴儿,你来负责分。”
庞雨琴答应了,让英子等人把装金银珠宝的箱子抬来,开始分配。
大家一致意见,太皇太后高滔滔给杜文浩的如意枕,向皇后给他的画像,还有苏东坡的侄女苏氏给的能喷暗香的乌金架的折扇,喻鸽儿给的鸡蛋大的夜明珠,都是纪念品,应该归杜文浩个人所有的,所以不参与分配。杜文浩也不坚持。
根据杜文浩的意见,先单独分给慕容玉兰姑娘一些金银首饰,她住在杜文浩家,就不参与分份子了。
庞雨琴将剩余的金银财宝按各家人头数多少,分成七分,分给了大家。
钱不收、阎妙手、憨头、庄迥谋、宋掌柜、庞景辉等人十分感激,连声称谢,心里都想着,虽说是补偿的,不用还,但总不能让杜文浩平白损失这么大,将来赚了钱了,等杜文浩的孩子生下来,或者周岁啥的,找些个因由重重送礼补回去。
柯尧眼见一大堆金银财宝少去了一大半,噘着嘴道:“哥,这么着的话,咱们就不能坐吃山空了,得开个店啥的,要不然,光靠这么点钱,可维持不了这一大家一辈子的开销的。”
林青黛莞尔笑道:“所以啊,咱们还得重新开张五味堂药铺,放心好了,以你哥的医术,重新赚个丰厚的家业,却也不是难事。”
雪霏儿也笑道:“正是!咱们不是有麻醉药嘛,再接着卖,还有外科手术技术,接着教,还有消毒药水,接着售,这么着,用不了一年,这些钱都能赚回来!”
杜文浩摇头道:“不行!”
雪霏儿瞠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