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钊陪笑道:“不是,是下官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把下官的军靴穿着跑到房顶上去了。”
“这是军靴?”杜文浩很惊讶。
“是啊,是作战训练的时候穿的,平时我都好好收着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穿上了。”
杜文浩摸了摸鞋底突起的一些凸点:“这靴子跟其他地方军靴有些不同哦。”
“是,因为我们这一带山高林密,经常下雨,而一下雨就路滑泥泞不已,爬坡上坎的很恼火,一般的薄地快靴根本没法走,穿不了几天就被雨水泡烂了,而且很容易滑倒。所以都统一定做了这种厚底带钉的靴子,结实而且防滑。主要是作战训练的时候用。”
“原来如此。这靴子都配发到什么范围?”
“嗯……,这是我们嘉州厢军自己订做的,只发在本州地界,包括团练甲兵都有。不过临时驻防的禁军没有。他们还是穿朝廷统一定制的薄底快靴。”
“这靴子配发很长时间了吗?”
“是啊,好多年了。”
“对外有卖的吗?”
“这倒没有,军靴军装都是严禁百姓私穿的,更不用说卖了,舍弟这是家里私自偷着穿,在外面那是从来没穿过的,以后下官也会严加管教,不准他再穿军装了。”
杜文浩笑道:“我不是这意思,——这靴子能借我几天吗?”
“当然没问题,这靴子旧了,御医大人若要要,下官从仓库里给你拿几套新的送来。”
“不用了,就这双就挺新的,军装不能随意乱送,我也不例外。我借这靴子是有点别的用处,用完原物归还,不会损坏的。”
“大人言重了。请回屋接着饮酒吧。”
杜文浩点点头,一众人回到屋里继续饮酒吃饭。刚才的插曲丝毫没有打乱杜文浩的兴致,他好像很开心,心情很好。
吃完饭,在客厅奉茶说话。这时,仆从进来禀报,说小少爷已经醒了。杜文浩说那就去看病吧。
叶钊和夫人忙领着杜文浩他们来到后院一处院落的一个房间,只见一个幼童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坐在地上拿着一个陀螺玩耍,见叶钊进来,便咧嘴一笑,喊了一声爹。
叶钊走到他身边蹲下,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道:“麟儿,睡了一觉感觉好些了吗?”
“嗯!”麟儿没抬头,接着玩着陀螺。
杜文浩见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面容倦怠,嘴唇苍白没有血色,蹲在他身边,伸手要摸他的额头,麟儿一闪,躲了开去。还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叶钊忙赔礼。杜文浩摆摆手,想起当初在董达县,给孩子诊病,孩子也是有抵触,后来钱不收用买麦糖的办法与孩子沟通了,借机进行诊察,很快搞清了病情,自己不妨也学学这一招。
杜文浩故意饶有兴趣地盯着那陀螺说道:“麟儿玩陀螺玩得真好!”
麟儿有几分得意地抬眼瞧了他一眼,脸上有了些笑意。孩子就是喜欢夸。
杜文浩又道:“叔叔也喜欢玩陀螺,可就是玩不好,麟儿教教叔叔怎么玩陀螺,咱们一起玩,比比谁转得快,好不好?”
麟儿道:“好啊!喏,很简单的,用这绳子这样绕着,然后使劲一扯,就行了。”
杜文浩故意装着学不会,让麟儿手把手教他,借机指诊脉象,体察四肢凉热,还借机夸奖他玩得好,探查了他额头体温,借说话观察了他的舌象。
叶钊在一旁见他陪着自己孩子玩陀螺,很是感激,低声道:“贱内生麟儿的时候,因为没有足月,又不慎摔倒,早产生下了麟儿,所以麟儿一直身体不好。”
麟儿:“不是不小心摔倒,是大娘……”
叶钊呵斥道:“麟儿,不可以乱说。”
麟儿撇了撇嘴,接着玩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