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面色一正,拱手深揖一礼,“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在他们走后,沈惜君让黄十安排任氏母子歇下后,她带着阿兰去了静芳斋,入夜后的雪比白天时候又大了起来,纷纷扬扬,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风灯只能照见方圆几尺的地。
静芳斋的宫人看到沈惜君深夜前来,很是意外,看到她要进去,赶紧拦住,“太后已经歇下了,皇后娘娘明日再来吧。”
沈惜君面无表情地道:“本宫有要事,必须立刻面见太后。”
“实在有所不便,娘娘请回!”宫人的态度客气而坚决。
沈惜君面色一沉,喝斥道:“混帐东西,耽误了事情,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滚开!”
宫人被她斥得不敢出声,趁这个功夫,沈惜君拂袖走了进去,等宫人想起阻止的时候,已是来不及。
冯川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隐约瞧见有人走过来,只当是静芳斋的宫人,直至近前,方才发现是沈惜君。
奇怪,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追着沈惜君过来的宫人急急奔到他面前,“冯管事,皇后娘娘非要这时候见太后,任小的怎么劝都不肯听。”
冯川眸光一闪,“知道了。”说罢,他迎上去,朝沈惜君打了个千儿,恭敬地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惜君停下脚步,冷冷道:“你也想阻拦本宫?”
“奴才岂敢阻拦娘娘玉驾,只是太后已经歇下,您就这样进去,实在有些不妥,还是让奴才进去通禀一声,总得让太后更衣吧。”
沈惜君打量了他一眼,“也罢。”
“谢娘娘体谅。”冯川又行了一礼,方才转身入内,殿中烛火大都熄了,只有零星一两枝还燃着,甚是昏暗。
冯川来到垂落的鲛纱帘前,小声道:“太后!”
隔了片刻,帘后传来凉沉的声音,“何事?”
“皇后娘娘来了。”
殿内寂静无声,许久,一只手自帘后探了出来,冯川连忙上前打起帘子,扶陈太后坐起来,后者蹙眉道:“她来做什么?”
“奴才不清楚,不过皇后娘娘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冯川一边点亮榻边的纱灯一边道:“她硬闯进来,又挑这么个时间,应该是出大事了。”
陈太后抚一抚脸颊,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十有八九是太子出事了。”顿一顿,她道:“替哀家更衣。”
当陈太后穿戴整齐来到前殿的时候,沈惜君正面色沉冷地站着,看到她进来,微一欠身,就算做行礼。
陈太后笑吟吟地道:“怎么站着,快坐下,冯川,让他们奉茶。”“不必了。”沈惜君冷冷拒绝,“臣妾今日读到一句话,不能尽解其意,臣妾听闻太后读尽千书,博学广闻,故特来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