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棋看过不少受伤的人,也看过被打的血肉模糊的。
可这种她亲眼看着皮肉被层次分明的被割开,然后还能清晰的看到筋骨,这给了玉棋极致的冲击,她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再也忍不住,她转身就往外跑去,到了外头她就大吐特吐起来。
好在,燕卿宁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没有影响手术的进度。
玉棋吐干净后,擦了擦眼泪,又多加了一只口罩,急忙又返回到了房里。
这次她学乖了,选择只看着自家主子。
眼看燕卿宁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由小变大,她小心的为她轻轻拭去。
时间一点点的划过,玉棋虽然不看,可那血腥气还是能闻到。
感觉有些煎熬,也有些时间漫长和累。
她只是擦擦汗都觉得有些累了,可想一直忙碌的燕卿宁不知有多累。
扶笙在旁协助,虽然之前演练过过程,可此时看到燕卿宁如此,而且他也是头一次进行这种罕见的驱毒手段。
他难免不会紧张。
间隙,见楚北擎双眼弥漫上密布的红血丝,犹如蛛网,分外骇人,而他的额头上的青筋高高鼓起,昭示着楚北擎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他有些忍不住的轻声问道:“师父,现在还不能用麻药吗?”
"别废话。"楚北擎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却透着坚持到底的决绝。
扶笙自是没有违逆楚北擎意志的胆子,求救般的看了眼燕卿宁。
可燕卿宁却正全神贯注的清理着粘附在骨肉中的已然快要融为一体的异色。
扶笙再是于心不忍,见师父没有理他,再也不敢多嘴。
就在这时,燕卿宁眼也不抬,伸手从旁边的银针包里摸起两枚银针,看也没看。
下一瞬,那银针像是有了生命,准确的落在了楚北擎耳际两侧。
楚北擎原本紧绷的身子忽然僵滞住,那双猩红的眸子缓缓的闭上双眼,整个人陷入了昏睡中。
就师父的这一手针术,今日算是令扶笙大开眼界。
他想,这到底是经过多少次的练习才会到如此神乎其神?
不免暗暗惭愧,这说明他还是不够刻苦。
可转而,扶笙心生疑惑,之前师父明明不是说过,不能让人失去意识的吗?
那为何中途又可以了?
还有些不明白的是,现在明明还是中途,为何就用上麻药了?
这时,燕卿宁的声音缓缓响起,“开始时不能用麻药,是因为我要观察患者,目的是为了不能伤到患者神经,因为这个部位的神经很多,关乎患者行动的一系列行为……”
扶笙顿时恍然……
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过。
外头的左嬷嬷等人焦急等待着。
这一等,直到等的左嬷嬷有些昏昏欲睡,近乎天色微明时分,房里才终于有了动静。
左嬷嬷一个激灵,当即站起身。
片刻,见到玉棋先端着盆,脚步有些沉重的走了出来,左嬷嬷忙迎上急声问道:“如何?”
玉棋面色发白,人也疲倦的紧,她摇了摇头。
接着扶笙也是面带倦色的出来了,看到左嬷嬷老眼都快睁不开了,道:“嬷嬷怎么没去歇着?明日还得指望您支应呢,嬷嬷先回去吧,先生已经净了手,需要歇息一下别去打扰她。”
“啊,哦,好好,这就歇……”左嬷嬷虽是这样应着,还是追着扶笙的脚步问道:“王爷如何?”
扶笙知道左嬷嬷的紧张,他摇了摇头,“现在还无法确定,伤口还需要修复点时间,等伤口愈合后才能确定王爷能否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