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人性命代替裴疏月的性命,以前的裴淮佑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沉浸于往昔的涟漪之中,思绪万千,正欲捕捉那些飘忽不定的记忆碎片时,耳畔忽而响起裴淮佑低沉的声音,轻轻搅动了周遭的宁静:“那沈家二郎呢?他有无可疑之处?今日见他身手之利落,令人印象深刻。”
此言一出,仿佛在她心湖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了层层细腻的涟漪。她缓缓从回忆的深渊中抽离,目光微敛。
瞑月摇头道:“沈家二郎并无什么奇怪之处,可能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似乎有一段时间,他极缺银子,他的确找了门道获得了一大笔银子,但是却并不太光彩,乃是盗墓,他随人下去盗墓,人倒是没事,但墓中凶险重重,他似乎是受伤了,但具体不太清楚,只能查到他时候成功获得了几千两银子,也许后来买房子的钱便是这笔钱。”
众人皆缄默,依照时下严明的律法,盗墓之举,无异于自蹈法网,是条不归之路。
一旦被官府缉拿归案,轻则皮鞭加身,痛不欲生;重则棍棒之下,魂归黄泉,无有转圜。
裴疏月眸光微转,不经意间捕捉到了瞑月面上一抹异样的神色,那神色中似藏着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她心中微动,问道:“还有何要说的,不必吞吞吐吐,有事直说。”
瞑月便道:“依之前人牙子的说法,与今天季姑娘的表现有些出入。”
季晏宁今天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临危不惧还能阴阳几句女老大,一看就是有胆色之人,那份面对危局而不失从容的气度,称得上一句女中豪杰。
“如何说?”
“按人牙子的说法,之前的季姑娘性格有些怯懦,平日里瞧着畏畏缩缩的,敢逃跑应是听到了人牙子与老鸨的谈话,毕竟被卖进青楼便是两只脚都踏进了深渊,很少有女子能够善终,所以季姑娘因为害怕逃跑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季姑娘如今的行事作风……”
他不再言语,可是在场诸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季晏宁今天的表现与她以往的性格可谓是大相径庭。
裴疏月道:“你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也不足为奇,人若是遇到了一些挫折,性格也会变得,会变出自己坚强的一面以此来竖起一面坚旗来保护自己。”
裴淮佑迎着裴疏月的目光,缓缓点头。
裴疏月又问道:“那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她此刻非常担心季晏宁,此时此刻,她的心中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忧虑紧紧缠绕,季晏宁的安危如同压在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压得她喘息不能。
愧疚之情,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袭来,一浪高过一浪,每一次呼吸都似乎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方能勉强维系。
她的思绪纷乱如麻,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那些未曾言说的歉意与担忧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苍白而忧虑的面庞上。
“公主不必担心,也不知这沈家有什么门道,竟然请出了青生出手。”
“青生?”周雨霏道:“就是那个闻名四方的游医?”
“正是。”
周雨霏闻言松口气,对着裴疏月解释道:“有他在,也不必太过担忧,听闻此人能够医白骨药死人,就算是宫里好些御医都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