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走到软塌前,用手拎着禾晏后颈的领子将她提起来,丢到沈瀚面前:“你的人,带走。”
“不敢,不敢。”沈瀚道。
肖珏:“什么?”
沈瀚忙道:“属下的意思是,凉州卫的新兵都归都督管,怎么能说是属下的人呢?是都督的人。”
肖珏气笑了:“沈瀚,你今日话很多。”
“属下明白,”沈瀚一凛,“属下这就带他离开!”方才转身走到一半,似又想起什么,沈瀚问:“都督以为,属下该将这少年送到哪里去?”
肖珏平静的看着他:“要不要送到你家?”
“不、不必了!”沈瀚头皮发麻,就道:“禾晏……还是送回他原先的房间吧!”
沈瀚走后,飞奴走进了屋子。
肖珏已经将地上的晚香琴捡了起来,承蒙禾晏那么一压,琴弦断了一根,望着断了的琴弦,青年忍不住捏了捏额心。
“少爷,”飞奴望着沈瀚远去的方向,“沈总教头今日有点怪。”
“他经常很怪。”肖珏答道。
“少爷以为,今日的禾晏,究竟有没有醉?”
肖珏将琴放好,方才被禾晏打算喝茶,茶盅里的茶已经凉掉了。他将冷茶倒掉,重新倒了一盏,浅酌一口道:“不确定。”
不确定禾晏醉没醉,因为正常清醒着的人,大概不会这样同自己说话。但观她步伐、言辞和神情,又无一丝混沌。最重要的是,今夜他除了在这里压塌一把琴,打碎一坛酒,说了一通疯话以外,什么都没做。包括透露他究竟是哪边的人。
这就叫人费解了。
“他好像对雷候能进前锋营的事颇有微词。”飞奴道:“他想进前锋营。”
肖珏嘲道:“岂止是前锋营,他是对我九旗营势在必得。”
“那……”飞奴问,“可要将他送到前锋营,将计就计?”
“不必,”肖珏道:“我另有安排。”
飞奴不再说话了,肖珏想到方才禾晏说的,要每日都找雷候切磋,来证明他眼光不好。这等无赖行径,此人做的还真是得心应手。
再看看屋子里一片狼藉,院子里碎片到处都是,还得寻个空闲去凉州城里请师傅补琴,禾晏居然还有脸说“因为你,这个中秋夜,我很不高兴”,真是没有道理。
青年站在屋里,秀逸如玉,如青松挺拔,半晌,嗤道:“有病。”
……
外头背着禾晏的沈瀚也很不高兴。
旁人看见了,都很惊讶的看着沈瀚,道:“禾晏喝醉了,总教头怎么还背着他?”
沈瀚沉着脸一声不吭,若不是撞破了禾晏与肖珏的关系,沈瀚至多找人将禾晏拎回去。可如今知道了他们二人关系匪浅,沈瀚怎么敢怠慢。
禾晏方才可是说,同肖珏有“过去的情分”!看来他们从前就早就认识了,那都督为何要假装不认识禾晏,还要暗中调查禾晏身份。莫非他们二人原先是好的,只是中途生出诸多变故,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难怪大魏人都知道肖都督不近女色,长成这个样子,又是数一数二的英勇出色,那么多女子眼巴巴的往上扑,无数绝色在前亦不动心,原来……原来人家根本就不好这一口!
在肖珏门口的时候,禾晏那一句“你为何喜欢雷候不喜欢我”,语气凄厉,真教闻者落泪。可惜都督心硬如铁,完全不为所动。沈瀚胡思乱想着,越是紧张,想起来的那些奇怪的故事就越多。
譬如禾晏同肖珏从前的确是认识的,也交好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肖珏发现禾晏身份有异,便斩断情丝,与对方划清界限。禾晏呢,年纪小,心有不甘,知晓肖珏要来凉州,便投军入营,找肖珏来讨个说法。甚至于努力操练,想要进入前锋营让肖珏刮目相看。
禾晏确实做得也不错,可惜肖珏为了避嫌,竟然点了雷候的名。禾晏伤心痛苦,忍不住借酒消愁,酒后吐真情,找到肖珏来要个说法。
心硬如铁的肖都督断然拒绝,不过到底是念在一丝旧情,才让禾晏睡在了自己的软塌上。
很好,沈瀚在心里为自己鼓掌,非常合乎情理,应当就是如此,八九不离十了。
------题外话------
舅舅:直男,勿cue
沈瀚:喝醉烈的酒,站最野的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