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宰相府,高大钧正在被一个医师疗伤,用的是上好的药粉,他的一个属下正在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是油,另一个下属则还在城外等他们的消息,没有选择跟着一起来。
他们留着心眼的,万一他们两人被一网打尽,城外的那人也能找机会去见许老元帅。
给高大钧重新包扎完伤口后,医师就退下了。
等了一会儿,军伍出身的高大钧站起来,走到门边,目光锐利地向外扫视了一圈,瞧见外面无恙,便又重新坐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们二人现在正处于宰相府内。
但宰相还没回来,听说还在宫里议事。
“不知道宰相知道我们来了,会不会把我们交给疆王?毕竟当官的都是一伙儿的,他们又怎么在乎我们的死活?又怎么在乎在白羊口战死士兵的死活?”
高大钧喝了一口水,摆摆手,语气透着笃定:
“不会的,你也不想想宰相之前都做了什么事情,他可是亲手杀了皇族李氏的两个人,燕王和广陵王,他还把永兴帝给废了,就这层关系,宰相和疆王永远处在对立面上。”
下属咬了一口鸡腿:“也对,可是宰相真的会为我们讨回公道吗?”
高大钧道:“不知道,但应该会。宰相和疆王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某种意义上,咱们和宰相是一伙儿,咱们可以帮助宰相对付疆王!而宰相可以帮助我们讨回公道!”
下属缓缓点头。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二人下意识地站起来,门被推开了,两个男子前后脚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男子穿着紫袍,阳刚俊朗,气度不凡,正是刚刚从宫里回来的陈朝,后面则是陈朝的护卫侯吉。
陈朝打量着屋子里的二人:“从白羊口逃出来的?”
高大钧走上前,见礼道:“正是,威字营校尉高大钧见过宰相!”
陈朝没有废话,上前将他仅剩的一条胳膊托起来,开门见山地说道:“白羊口已经陷落,据回来的疆王所言,白羊口守军全军覆没,除了他们回来的那些人,白羊口守军无一人生还。”
呼。
呼。
闻言,高大钧鼻孔剧烈地喘着粗气,不甘和愤怒充满胸腔,渐渐的,他的眼睛也变红了。
下属上前半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咬牙切齿悲愤道:
“请宰相为白羊口战死的将士们讨回公道!”
陈朝皱了皱眉:“其中有隐情,对吗?”
“对!”
“疆王通敌叛国,未战先怯,提前带人撤出白羊口,那天夜里,疆王的下属黄述,故意将我等几个主力营调到东城,翌日清晨,北狄大军趁白羊口西城防卫空虚,借机攻破城门,如果不然,我军可以守住白羊口!”
“疆王,把白羊口白白送给了北狄!”
陈朝听完,缓缓地点点头,他低声道:“你们来对了,这几日好生歇息,等待时机,然后随我进宫揭发疆王罪行!”
“我会为白羊口战死的将士们讨回公道!”
说完,陈朝离开了房间。
几息后,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陈朝停下脚步,叹息一声,耳边旋即响起侯吉的声音:“相爷,还有一事。”
“说。”
“今日红袖招还查到,疆王故意派人在民间散布谣言,说北狄不日就要攻破京城,造成民众恐慌,企图让百姓给朝廷施压,迫使朝廷南迁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