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额头青筋迸起,他咬牙切齿率去了小书房,果不其然,书案上正有封信。
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很是嚣张,偌大一张纸,就唯有一句话:“吃下昏睡药粉,本殿替你赴约,勿须感激涕零!”
这等口吻,也只有他才说的出来。
此刻,九殿下真是恨透了这种时不时的失控。
他抬手就想摔了手边那一小包药粉,但手才扬起,他又顿住了。
他面色冰冷,凤眼黑沉,也不知他想起什么,他将那包药粉扔回桌上,背着手回了东厢。
苏绵绵已经起来并率先用了早膳,此刻她在碎玉的帮助下,穿上那件湖水蓝的宽袖窄腰小衫,下是一条同色的百褶裙。
裙纱飘逸,层层叠叠,并裙摆是波浪样式,走动之间。恍如水澜起蔚,很是好看。
九殿下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到里间,又抬脚经过碧纱橱去了后面沐浴的宅子。
九殿下明显情绪不好,苏绵绵同碎玉对视一眼,两人皆捂嘴轻笑起来。
苏绵绵拾掇妥当,她都没见九殿下出来。她也就不等他,自个出门到秋芜苑里溜达去了。
然,她才出门,就听闻九殿下在柴房睡了一晚的消息。
她怔了怔,顿一股子的心虚涌上心头。
且还有宫娥都在议论,莫不是殿下喜欢睡柴房?这喜好多特别来着。
苏绵绵良心过不去,她遂守在里间屏风处。
见九殿下一身水汽的从碧纱橱出来,她眸子一亮,赶紧上去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原本无甚表情的九殿下这下脸又沉了,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再冷笑一声,转身就进里间换衣裳去了。
苏绵绵小包子脸皱着,早知道冥殿下会如此。她就不跟他说了。
这好歹,不管是九殿下还是冥殿下,不都是一个人来着?非要走什么相爱相杀的戏码,多虐心哪。
临到出门的时辰,苏绵绵早乖乖的在马车里坐着,九殿下随后出来,苏绵绵见他前脚才踏上马车。整个人顿了顿,又将脚缩了回去。
只丢下一句:“本殿去去就好。”
随后这人转身回了秋芜苑,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
约莫两刻钟后,苏绵绵百般无聊地抬头,就见换了身衣裳的殿下不紧不慢的过来。
他一身玄色阔袖蟒袍,头上羊脂白玉的簪子,映衬左眼银翎眼饰,加之天生的清贵之气,一身俊美,勾的人看上一眼都会面红耳赤。
这是故意换的约会行头?
苏绵绵瞅着他上到马车,待月白放下车帘后,她还没来得及眨眼,人就被再顺手不过的捞进了怀里。
她鼻尖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冷檀香。
“绵绵,今日我俊不俊?”带戏谑的浅笑声在苏绵绵头顶响起。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抱她的人是冥殿下,分明刚才都还是九殿下来着!
冥殿下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躺自个怀里:“他不愿意去赴约,便求着我代替他去。”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样子的,苏绵绵并不晓得,但是她知道,九殿下是会个求人的才怪。
不过她也不戳穿,这下好生打量他,就拉他手笑话的写道:“穿这么好看,冥殿下也是想见京城第一大美人吧?”
冥殿下眸色难辨,他摸了摸她的发髻,还挑了坠着的小珍珠来把玩,高深莫测的道:“是哪,毕竟这京城第一美人,日后可是九皇子妃来着。”
秦关鸠,秦家排行行五,自来得家人宠爱,当今皇后更是她的亲姑姑。
说来如今的秦家,也是怪的很。
当年雒妃长公主那一脉的嫡出,如今悉数远离朝堂,在秦家住的都是最边缘的院子,更有甚者,早早离开了京城不再回来。
而目下秦家说的上话的,便是皇后这一脉与大理寺卿秦扶苏。
是以秦关鸠在高门贵女中,走哪自来都是有人巴结的。
但她从来一副云淡风轻,她长的好,端庄的鹅蛋脸,秋水剪瞳,雪肌粉唇,唇角天生的微微上勾,便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笑脸,即便是她在哭的时候,看在旁人眼里,那也是哭中带笑的。
就如此刻,她坐姿优雅,慢悠悠地端起盏花香清茶,再是幽幽地抿上一口,眸中未笑,但嘴角已甜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