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凡哥儿又过来了。安然睡得好也起得早,见了凡哥儿很是高兴,招呼他一起用了早膳。
凡哥儿虽然已经用了早膳,但安然让他陪着她吃,他就又喝了小半碗的粳米粥。
他人长得瘦弱秀气,吃东西也很是秀气。
殷妈妈就在一旁对安然说道:“小少爷胃口也太小了些,想当初侯爷像小少爷这样大小时,这样的粥能吃两碗,蟹黄包子水晶饺子能吃一小屉呢。不过后来侯爷三天两头的生病,这才将身子骨拖的不太好了……”
她说到这里,忙止住了话头,见安然并未露出别的神色来,方才继续笑道:“不过有府上的府医为小少爷调理身体,小少爷的身体定然会越来越好的。”
安然就笑道:“是呢。凡哥儿还小,好好调理,定然会长好的。平日里你们也不要总抱着他,让他多走走多跑跑才好。”
她见殷妈妈等人因太过担心凡哥儿,怕他摔倒跌倒,总抱着他,鲜少让他下地走动,原就想说的说了。
此时听殷妈妈这样说了,安然也就顺势将这话说给殷妈妈听:“我知道妈妈是好意,也是担心凡哥儿的缘故。
只是你细想想,男孩子要经得起摔打才行,若总是这般娇养着,对他实在没什么好处。”
殷妈妈闻言并未露出不悦之色来,她是安太夫人从那么多妈妈里头专门挑出来照顾凡哥儿,虽知道以凡哥儿的出身,日后这逍遥侯府是轮不到他做主的,但这到底是安太夫人第一个孙子。
日后的前程也是说不准的,更何况,这孩子似乎还颇得摄政王的亲眼,只要摄政王稍稍为他打点一番,他的前程自不必愁。而作为凡哥儿的奶嬷嬷的她,自然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对凡哥儿的关心照顾,是真正发自肺腑的。
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妥当呢,因此听了安然的话,不但不生气,琢磨了一番觉得颇有些道理。便笑着道:
“是奴婢想左了,总担心小少爷磕了碰了。当初侯爷身子骨不甚健壮,老侯爷就说要送出去摔打一番,不为别的,便是强身健体也是好。
如今侯爷的身子骨那是真的好,一年到头也不会生病,可见孩子的确不该养的太娇气。”
安然见她能听进去自己的话,这才放心的笑了笑:“我也看得出来,凡哥儿是个不爱动的孩子。以后每天早晨送他过来,让他跟我玩一会吧。”
殷妈妈笑着道:“便是公主不说,凡哥儿也是要过来的。他可喜欢您,一睁开眼睛就要来找您呢。”
对于凡哥儿爱黏着安然这件事,换做一般人,多半是要不悦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照顾的孩子亲近别的人。
可殷妈妈却是个通透的,凡哥儿再喜欢安然也没用,安然又不可能在逍遥侯府住一辈子。
小孩子又都是没有长性的,今儿再喜欢,日久不见了,自然也就忘记了。如今由着凡哥儿亲近安然,不管凡哥儿还是安然,都会记她的好呢。
安然笑着低头去看凡哥儿,他睁着双黑黝黝的眼睛也正抬头看着安然。
安然摸摸他的头:“真的喜欢我吗?”
凡哥儿就用力点头,细细声说道:“喜欢的。”
顿了顿,又认真的补了一句:“像喜欢我娘一样。”
安然就哈哈笑了起来:“还是个小马屁精呢。”
两人用完早饭,安然带着他在院子里慢慢走动消食,琢磨着以凡哥儿这样的小身板,什么样的运动适合他。
在院子里溜达两圈,凡哥儿就不肯再走了,这孩子固执起来,也不哭也不闹,就拿那双眼睛看安然,直到安然受不了先投降了:“好,不走就算了。咱们玩点别的游戏,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她回想了下,像凡哥儿这么大的时候她都在玩什么?
上辈子大概是跟着院子里的小屁孩爬高爬低不亦乐乎,这辈子这时候正被宫里的嬷嬷拘着学规矩,以及枯燥得要命的琴棋书,要不就是整治长乐那死丫头,哪里有上辈子那样的好命啊!
她想带凡哥儿运动,再是怀念她的上辈子,她也不能带着凡哥儿上树下河嘛,回想了好一阵,才叫了欢颜与殷妈妈过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