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截亘古不变地青山,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
左琴瑟走过去,眸中含笑,“王爷看了许久?”
南宫极看了远处陈凤纭的尸首一眼,淡青的身影如一截青松挺拔俊逸,“陈国公若看到爱女的尸首,必定要大病一场,卿卿不担心他会怪罪将军府吗?”
左琴瑟挑了挑眉,抬头看他,“不是还有王爷吗?我送给王爷这么大个礼,王爷不应该理尚往来一番?”
“还真会讨价还价。”南宫极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敲了敲她额头,“卿卿如此煞费苦心,可不仅仅是为了本王吧。”
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左琴瑟知瞒不过他,不由撇撇嘴,“结果如君所愿不就好了么。”
她其实早就想好了法子要将陈凤纭赶出将军府,只不过昨日听了南宫极的话,在原来的计划上又稍稍改变了下。
只不过是没想到陈凤纭会死。
想了想,又道:“我只是想将陈凤纭赶走而以,哪会知道太子殿下竟当众将她杀了。”
南宫极负手而立,清淡一笑,“陈凤纭不死,陈国公便不会动起来。”
左琴瑟一怔,立时便明了过来,脱口问道:“那个给太子报信的人,是你的人?”
“不。”
南宫极摇了摇头,“那是城南富贵赌坊的伙计,是太子的人。”
左琴瑟还欲再问什么,南宫极却又说道:“陈凤纭一死,太子党和曜王党必定会有一番大动荡,父皇为了顾全大局,也定会弃卒保车。”
左琴瑟心中一动,不禁问道:“谁是卒?谁是车?”
南宫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垂下目光,漆黑的眸子仿似冬日的漫漫长夜,有她看不懂的萧瑟。
左琴瑟正觉奇怪,就见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再过几日就是百花晏了,卿卿可要当心。”
左琴瑟面容一凛,陈皇后安排的百花晏,但凡朝中未及出阁的女子都要参加,将军府早在几日前便接到了宫中的通知。
上回她应召进宫,却血淋淋的回来,此次陈凤纭一死,只怕陈皇后早已设彀藏阄等着她自投罗网呢,这百花晏对她左琴瑟来说,说是断头晏也不为过。
左琴瑟这厢思索着,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南宫极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蹙了蹙眉,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
……
翌日。
左琴瑟正在院子里给小黑子喂食最新研制的毒药时,帝都的天却已经变了。
今日早朝,陈国公携着赤膊着上身,背负荆棘的孙儿陈棠忆上了金銮殿,自告孙儿嗜赌成性,聚众闹事。
却不想,竟引出了太子私设赌坊,暗中收敛钱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