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说道:“阿琛,美国那边发来一个视频会议请求,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处理,你还是亲自去处理一下,我出面不是很好。”陆琛点点头,对莫暖说道:“暖暖,你先休息,洗完澡一定要把头发吹干,不用等我,我处理完了就去睡觉。”莫暖点点头,陆琛笑了一下,转身进了书房,莫暖眼中划过一丝心疼。秦慧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是一个男人,承受能力比我们要强一些,他以前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也不少,像这么早回家的时候还真比较少。”“他从我爸爸出事以后就没怎么休息好,我怕他的身体会受不住,他好像都比以前瘦了一些。”“放心好了,你现在怀孕了,他只要晚上不乱来,好好休息的话绝对没问题的。”秦慧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梅姨正在客厅里收拾东西,听到秦慧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莫暖脸上也是一片燥热,“妈妈,你都在说些什么啊?”不过想想,秦慧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那男人的精力确实挺充沛的,即便那种事情折腾到一二两点,他第二天也能精神抖擞的上班,想到这,莫暖也就放松下来。“你也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自己的儿子我什么脾性我自己知道,他要能消停下来那真的很不容易。”秦慧说话一向比较直接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莫暖可没这么厚的脸皮,可以和自己的婆婆讨论这种事情,“妈妈,你太坏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休息了,我今天很累。”秦慧看着那她逃离的样子,失笑的摇摇头,“这丫头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她和阿琛平时的相处一定很有爱。”梅姨笑道:“我专门从事月嫂这份工作已经快有十年了,还真没碰到像阿琛和小暖感情这样好的夫妻,一般关系再好的夫妻平时都多少会拌嘴,我看小暖和阿琛从来就没有过,当时小暖说她和阿琛是闪婚,还把我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合还会有这样好的感情。”“这世上的事情真的说不准,阿琛以前也一直排斥相亲,但是就相了那么一次,就给我带回一个儿媳妇,我当时这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他是因为家里的压力随便找一个人结婚,那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可就罪过了。”梅姨和秦慧在客厅里低低交谈起来,莫暖则进了卧室,嘴角一直微扬着,但是想起了今天韩树仁给她的那本黑色记事本,忍不住又去客厅取了过来。秦慧以为她还要看工作上的东西,说道:“小暖,你现在可是怀有身孕的人,不能太操劳了,工作的事情明天再处理。”“妈妈,不是工作,就是一点小事情,我看一眼就睡觉。”秦慧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那就好,早点睡觉,不能让自己太累了。”莫暖把记事本丢到了床上,先去洗了澡,洗完澡出来感觉全身都轻快了不少,找来吹飞机吹好了头发,开了床头的壁灯,靠着床头翻开了记事本。映入眼的是潦草的字迹,这个字迹莫暖一点都不陌生,莫氏那些文件上都是这样的字迹。这样的字十分的苍劲有力,虽然有些潦草,但不影响阅读,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写的是什么。暖暖,当你看到这本笔记本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人世,很抱歉爸爸不能再为你做什么,反而给你留下了这么沉重的负担。有些话,我对着你说不出口,就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知你。莫暖握着记事本的手微微收紧,有些逃避接下来看到的内容,缓了一会,视线才继续往下移。也许你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我对你妈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她不仅是我穷困潦倒时的救命稻草,更是我这辈子的挚爱,你的到来更是我生命中的一抹阳光,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终究给了你们最深的伤害。我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农户家庭,我的父亲却一点都不上进,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酒鬼,好不容易挣了一点钱就拿到外面买酒喝,经常大半夜才回家,回来之后还经常对着我的母亲发酒疯,拳脚相向。我那时候还小,对此无能为力,每次一冲上去就会被他揪住衣领丢到一边,摔个半死,我的母亲只能抱着我哭泣。我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从小就立志要带着我的母亲走出那样的地方,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那个男人。我开始发奋学习,母亲知道我的想法后,十分的支持我,整夜整夜的作绣活,就是为了给我凑一点学费,我父亲却不以为然,依旧每天晚上喝到烂醉才回家,我实在理解不了那种别贫穷磨平意志的人,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僵。当时村里的教学情况很差,连小学都没有,我每天都是走几公里的路到镇上求学,从小学到高中,我整整这样走了十多年,高中本来学校可以提供宿舍,但是我的家庭条件不允许,所以我依旧每天跑,生怕耽误学习时间,我每天一边赶路,一边在脑里回顾,对于复杂的物理数学等题,我就在心里一遍遍的演算,久而久之,我发现我学习成绩并未落后,反而记忆力和心算能力都比别人强了不少。莫暖轻轻捂着嘴巴,她完全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过去,每天走几公里的路去上学,一走就是十二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除非有非凡的意志力。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的父亲因为酗酒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宋雪怡是我在小学的时候就认识的玩伴,当时她的条件要好一些,他们家是住在镇上的,所以她每天不用像我一样赶路,但那个年代的农村,还是太穷了,也好不到哪儿去。后来我考上大学了,她却没考上,回家和自己的母亲一直干农活,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是我上大学的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