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围明郡王的手下点起无数的火把,把整个院子照的像白昼一般,府外两旁的升斗小民哪见过这阵仗,远远地不时透过敞开的大门朝里头瞄几眼。
恐怕到了明天,这件事还不晓得要被传出几个版本。
明郡王不置可否,站起身朝大厅走去,夏盛一见急忙一瘸一拐的在前头领路。
夏青看了柳如眉一眼,皱眉,朝晴晌招了招手,晴晌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到柳如眉面前,扶着柳如眉也进去了,依着柳如眉如今的情形,万万没有让她坐着的道理,一进到大厅里,晴晌就松了手,柳如眉自觉地跪在众人面前。
厅里面窄小,自然容纳不了全部的人,可是明郡王封了整个夏家,老太太只好带着众人去了厅堂隔壁的小客厅,这小客厅是当初夏盛特意设计的,两厅只见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大厅里面有人说话,一墙之隔的小客厅里面听的清清楚楚。老太太和洛氏他们就候在哪里。
胥尽欢落后一步走在最后,见众人的心思都在厅里,悄悄地靠近夏青,调戏道,“柳小姐蓝田有玉,我还没及时向你说声恭喜呢!”
夏青手肘猛地向后用力,胥尽欢立马住口,一本正经的越过夏青走到明郡王身旁,一撩长长的衣摆坐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才有人夹着半身血污的彩菊进来。
彩菊被扔在地上,整个人只剩下半条命,连跪都跪不起来,被人扔下去的时候什么样,就什么样子趴在那儿,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慌。
明郡王冷冷的看了一眼,道,“我只问你,与你家小姐夜夜幽会的究竟是什么人?”
彩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干裂的嘴唇上面有很多血丝。
明郡王皱眉,“给她一杯水。”
彩菊喝过水后,这才好一些,明郡王这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彩菊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小姐,又看了看夏青,虚弱道,“回王爷的话,约我家小姐出来的人就是夏家的三公子夏青。”
“住口,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夏青气的朝前迈了一步。
彩菊一愣,一个劲儿的用头碰地,“奴婢没有说谎,来约我家少爷的,的确是夏青夏公子!”
明郡王一笑,“夏青,如今人证也在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见夏青不语,道,“柳如眉已经跟本王订了亲,这事全燕都的人都知道,事到如今……”
“可有物证?”明郡王还没说完,就被胥尽欢打断。
“有有有……”彩菊忙不迭的磕头,“每次夏公子送来的书信,小姐看后都会吩咐奴婢烧掉,可是……最后这封还没来得急烧呢,就藏在奴婢的鞋子里。”
本来这信是要拿去烧掉的,可是信才刚刚交到彩菊手里,还不等彩菊走出屋子,就正巧碰见柳夫人来找柳如眉,彩菊一时没法子,只好临时把信藏在鞋子里面,一来二去的到也就忘了。
只是此时她被打的两条腿红肿,漫说是跪下,就是动一动都十分困难,又怎么能拿出鞋子里的信。
柳放突然上前一步,也不避嫌,两手脱掉了彩菊的鞋子,果然从一侧的夹层中翻出一张折叠的很小的纸,“王爷!”柳放急忙把信打开。恭敬地得到小顺子面前。
还不等小顺子把信送到明郡王跟前,明郡王已经用扇子挡在自己面前,喝道,“滚远点儿。”
小顺子这才想起来,这信是从彩菊鞋子里面拿出来的,自家王爷肯定不会去碰,一时间到有些为难。
“念!”
一听到明郡王的命令,小顺子只好把信放在自己手里,念道,“如眉小姐见字如晤,自那夜与小姐相聚后,青甚是思慕,……”
一整张信纸读下来,里面的内容又酸又麻,听的一旁的夏青自己都脸红,心底的怒气一下子飙升。
那边小顺子还没念完,明郡王已经听不下去了,“够了!”小顺子急忙住嘴。
“夏青,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栽赃,我根本就没有写过这样的信。”夏青道,目光如水般的沉静。
“信可不可以拿给我看看。”胥尽欢出声。
明郡王不置可否,小顺子这才把信递给胥尽欢,才看了一眼,胥尽欢就笑了。
“你笑什么?”明郡王不悦地问。
胥尽欢笑着看了一眼夏青,这才对张昭道,“我笑是因为我知道这信是假的。”
“不可能!”柳如眉猛地直起腰,“这信明明是三公子给如眉的信,如眉不会认错的。”
“既然柳小姐坚持自己没有认错。”胥尽欢笑的如沐春风,轻飘飘的道,“那就说明,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与夏青无关。”
“不可能!”柳放一下子懵了,自己的妹妹他最清楚,一心思慕着夏青,若说这信不是夏青的,那会是谁的,而且,依照如眉那执拗的性子,若不是夏青,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不会让别人碰一下的,他这么想着,上前一把从胥尽欢手中抢过信纸,上下看了看,“这明明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信纸,你怎么能一口断定这不是夏青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