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端了一杯茶水,兴冲冲地朝夏进走去,才刚到院墙边,还不等他向内瞧清楚,就觉得小腿一麻,整个人站立不稳一下子朝院墙扑了去,丁宁惊险万状的一把扶了院墙站稳脚,还不等道声万幸,就听得众人一声惊呼。
原来,刚刚丁宁手中捧的那杯热茶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的正打在月吼头上。
那狼狗受到挑衅,场面顿时失控,三四个人扑上去愣是没摁住,就见它三两下越过高台,直接窜上围墙,奔着丁宁就扑过去。
丁宁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猛地被什么东西撞倒在地,肩头传来一阵剧痛。
“啊!”
众人一下子都吓傻了,那夏进跟洛格就站在一旁,离丁宁也就几步远。
这时候也不知是哪家小姐突然叫了一声,众人这才惊醒,四散逃了开去。
夏进和洛格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的向后退。
丁宁被月吼按在爪下,半边身子被咬的血红一片,“大少爷,大少爷,您快救救我啊!”
张昭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赶紧吩咐那些训犬师,“赶紧把它摁住。”
可到底是个畜生,哪能说摁就摁住。
不管那些人怎么拉,月吼始终死命的咬着丁宁的一条大腿不松口,丁宁此时连叫声都破了腔儿,慎得人心里发慌。
夏青安然的坐在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热茶,眼神平静的望着丁宁,看不出半点情绪。
等到众人好不容易把月吼控制住,那丁宁早就出气多进气少,那双泛着死灰气息的双眼茫然的望着前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张昭冷冷的盯着丁宁,厌恶的掩了口鼻,“好端端的看戏,真是晦气!”
众人也不好说什么,此事的确是因为丁宁失手扔了茶杯在先,怨不得别人。
夏青默然的望进丁宁眼底,深沉的眼底仿佛望不见底,丁宁暮地睁大眼睛,死死的望着前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到底断了气。
夏进一下子醒悟过来,是自己的仆从搅了这一场宴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赎罪,搅了王爷的宴会这丁宁实在是死不足惜。”
张昭自始至终都端坐在椅子上,此时轻声道,“拖出去,免得脏了本王的地方。”
就有人上前拖走了丁宁的尸体,那血迹在地面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印子,腥潺潺的有些慎人。
张昭见众人面色都不好看,起身道,“今儿个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急忙告辞争先恐后的躲了开来。
夏青在韩翊的搀扶下慢慢的朝门口走去,见夏知秋已经在马车上等了。
大门旁边,就见夏进和洛格二人正在马匹边擦汗,想是被刚刚那一幕吓得狠了。
夏青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转头在韩翊的搀扶下就要上马车。
可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偏偏来找你,夏进见夏青望过来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是奚落,当下忘了自己刚刚的丑态,高声对洛格道,“我若是沦落到要靠坐着轿子出门,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偏偏有人脸皮厚,仗着面皮好看些,还敢到处抛头露面,当真是恬不知耻。”
韩翊一听来气,当下就要上去教训教训夏进,夏青却示意韩翊稍安,笑着对夏进道,“大哥所言极是!”
夏进一甩袖子,“谁是你大哥,我可没你这种弟弟!”
夏青也不气,笑着看着夏进,“大少爷所言极是,九儿也觉得自己当真是丢脸的很,实在是不该出门,可怎奈王爷相邀,九儿怎敢不从,再加上父亲交代下来的事情委实太多……大少爷若是有空闲,九儿自当让贤,也好让众人看看,这夏家的大少爷是何等的精明干练。”夏青话锋一转,眼眸幽深的望着夏进。
“你……你……”夏进气的七窍生烟,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不是那块儿料,不论是什么生意交给自己,不管他怎么努力,可到最后都会被自己弄的血本无归,要不是背后还有洛氏他们护着,自己早被父亲逐出夏家了,这夏青专找自己的软出掐,当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夏青嘲讽的一笑,冷冷道,“我要是你,我就算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为自己的随从讨回公道,而不是怕得罪权贵而出卖了自己的良心,那丁宁跟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少爷当真半点儿也不难过?”说完不等夏进搭话,转头上了马车,韩翊也坐上车辕,驾车而去。
夏进被夏青说的脸上一阵红红白白,只觉得自己今天是丢人丢大了,这明郡王也太欺人太甚,自己越想越气,朝着明郡王府别院的院墙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吓得洛格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夏进,刚刚夏青的几句话,分明就是为了激怒夏进,如今这里人来人往,夏进这一闹,要是传到明郡王耳内,那可是藐视皇族的大不敬之罪,深究下来,别说夏家,就连洛家满门也得跟着遭殃。
这夏青,果然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