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要去沐云书那里拿料子,楚曼娘不好意思地推拒道:“母亲……这不好吧!”许氏安抚地拍了拍楚曼娘的手,“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了这个家牺牲这么多,她出点心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次你又不是为了自己去见镇国公老夫人,是为了娄府,当然不能丢了娄府的脸面,你听母亲安排就是!”楚曼娘不由朝娄鹤筠看了过去,娄鹤筠看到楚曼娘那带着几分淡淡忧愁的眼睛,心口就是一紧,当年的那件事又浮现于脑海中。那件事归根究底是因为沐云书欺瞒了他,他才喝醉了酒,欺辱了曼娘,所以沐氏也有错,该偿还的!于是他朝迎春点了点头:“去吧,就说是我叫你去的!”迎春走后,许氏也乏了,便叫众人都散了。出门时,娄鹤筠怕撞到楚曼娘,本想去扶她一扶,可见她避开,便将虚扶的手收了回来。楚曼娘没有多看娄鹤筠,垂头先一步跨了出去,等走到回廊拐弯处,风荷才回头张望起来。她以为二爷会如从前一样痴痴的站在后面看着,可寻了一会儿却没有瞧见娄鹤筠的身影。楚曼娘见风荷四处张望着,便知道娄鹤筠已经不在她身后,那因请柬之事带来的兴奋一扫而空。她发现这次回来,鹤筠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了,他确实还会关注她,可更多的时候是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预感这东西真的很难说清楚,她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在慢慢的远离她!大郎已经不会回来了,她才二十几岁,难不成真的要在这后院蹉跎一辈子?离开娄家是不可能的,她没有去处,她只能抓住鹤筠,即便与他的关系不能见光,也要牢牢拴住他的心,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定了定神,楚曼娘对风荷道:“风荷,仔细打听一下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半个时辰后,风荷提着裙摆跨进了楚曼娘的房间,将打听到的事情都细细地讲给了楚曼娘。“你说现在是二爷在管家,而且他的调令还没有下来?不是说娄燕婉拿着沐云书的铺子去周旋了么?”风荷摇头,她能打听到事儿实在有限,只不过知道个大概而已。楚曼娘也见识过娄燕婉那贪婪的样子,知道这铺子八成是打了水漂,便没有再问。风荷又嗫嚅道:“大奶奶,还有,刚刚迎春姐姐去了舒云院,可什么也没能取来,舒云院管事说二奶奶的嫁妆都被锁了,钥匙叫翠玉姑娘带走了,她们没办法开库房的门!”她本以为自己也能捞到几匹好料子,谁承想竟是白高兴了一场。楚曼娘皱了皱眉:“那二爷怎么说?”“二爷没说什么,就说明日会去接二少奶奶,到时候再让二少奶奶亲自把布料给您送来。”风荷道。楚曼娘抿了抿唇,“去把绣线给我拿过来,既然镇国公老夫人记挂着我,我也不能空手而去,得给老夫准备份礼物才是!”她既然已经回了娄府,就不能坐以待毙,若能结交到镇国公府,鹤筠更会高看她一眼的!……次日,娄鹤筠本想去庄子上接沐云书,可娄府却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是他大姐姐娄燕婉和大姐夫蔡弋德,以及娄燕婉的婆母蔡夫人。娄燕婉嫁入蔡家后是经常回府打秋风,可蔡家人却从不登娄家的门。蔡康永官职比娄鹤筠高上半级,因此觉得娄燕婉进蔡府是高嫁,他们没必要主动与娄家人亲近。可昨日许氏得到镇国公府的帖子,兴奋得坐立不安,不顾天色已晚,叫丫鬟连夜到蔡府给大女儿报了信儿。娄燕婉得知这个消息,半夜去小妾的院子敲了门,差点得了蔡康永一巴掌。好在她嘴快,把娘家得到镇国公府请柬一事说了出来,蔡弋德的巴掌这才没有落下来。得知岳家竟然入了镇国公府的眼,蔡弋德对娄燕婉出奇的温柔。娄燕婉抓住机会,折腾了蔡弋德半个晚上。蔡夫人见娄燕婉请安迟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正想训斥娄燕婉,娄燕婉便将母亲给她报的信儿告诉了蔡夫人。蔡夫人的怒颜瞬间变成了笑脸,不但没责罚娄燕婉,还叫人准备了礼物,叫儿子、儿媳一起登门拜访。娄府下人将几人迎进小厅,许氏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蔡夫人那张马脸堆满了笑容,坐下来与许氏亲热地寒暄了起来,那亲密的样子,好像之前娄凤鸣朝蔡府泼泔水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两家人亲如一家,常有走动。不过蔡夫人捧了许氏许多句,许氏也未提镇国公府的事儿,不由有点着急地瞥了娄燕婉几眼。娄燕婉好不容易迎来了半日舒心日子,自然要抓好机会讨婆母欢喜,便笑着凑到了许氏身边笑着道:“母亲,去参加马球会的事儿您是怎么安排的?”“安排,安排什么?”许氏不解地问。娄燕婉着急地低声对许氏道:“母亲,这事可不是小事,去镇国公府那样的地方与进宫都没什么差别,能去马球赛的人,都是王公贵族,咱们可别出了什岔子!”被女儿这样问起,许氏些心慌地道:“也没什么特殊的安排,既然请了咱们,咱们去就是了,还要安排什么?”娄燕婉叹气,“起码您要确定那日都谁去,每人带几个仆从,还要拿些贵重的首饰物件,比赛的时候留作彩头,带些金瓜子、银花生什么的打赏下人……”娄燕婉巴巴的说了一会儿,还真把许氏给哄住了,球赛许氏看过,可没有与那些个贵族一起看过,这才想起从前他们若出席什么重要场合,都是沐云书提前做了准备。娄燕婉见许氏皱眉,又凑近了一分,“母亲,要不我和夫君随你们一同去吧,夫君可以在贵人面前提点提点二弟,你们不熟悉、不了解的地方我也可以提醒一二!”“你们也要去?”许氏只是想让女儿知晓这事,跟她炫耀炫耀,可没想过带她同去。娄府这么多人,再带上蔡府的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许氏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