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愿。顾息靳走出书房的时候,正好撞见凌浅同许子墨一同上楼。许子墨走在外侧,凌浅在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他注意到,凌浅相比刚才出去时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顾息靳收回视线,单手插兜,慢慢走下楼。他与许子墨擦肩而过之际,凌浅的目光始终落在许子墨和何书身上,分不出分毫在他身上。一种陌生的感觉像顾息靳袭来。第一次,在人群中,他被凌浅忽视。心揪起,猛地往下坠。熟悉的身体落在身后,余光再也扫不到。忽地,肩头一沉。顾息靳眉眼一松,坠到深渊的心像被一只温暖的手慢慢捧起一般,重新恢复跳动。“顾总。”顾息靳听到背后的声音,身体瞬间僵直。不是她。心猛地摔在地面。冰冷、破碎。顾息靳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没回头。“什么事?”森冷的声音仿佛刚从冰窖里传来一般,寒气刺骨。“你的病,今天需要在顾家看一下吗?”何书问。这样淡薄的语气,何书不是第一次听到。在他的私人诊所里,他曾听过千万遍,比这更深寒的声音。不用了。顾息靳说完便走出了顾家大门。那样的深渊,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凌浅朝着书房走去,迈出的脚步在听到身后何书口中的问话后,莫名停了下来,下意识秀眉皱起。“怎么了?”站在凌浅身侧的许子墨见身边的人满脸愁容,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伯母,刚才何医生说了,伯母只要积极配合,能治愈的可能性很大。”凌浅回过神,朝着许子墨点点头,“是啊,妈妈只要配合,一定能痊愈的。”凌浅走到书房前,正欲推门进去时,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许子墨。“子墨哥哥,今天麻烦你把我妈妈送过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凌浅说。许子墨神色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明白凌浅的意思。现在的凌浅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在南城张扬跋扈,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的凌氏千金了。他如果执意要留在这,反而会让现在的凌浅产生负担。俊秀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好,伯母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跟我说,我一直都在。”“嗯嗯,好的。”凌浅答道。许子墨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在他说出那句话时,他明显感觉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放松了一些。虽然如今的凌浅会为他着想,可他还是想念那个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凌浅。许子墨在转身之际,扬起的嘴角落下。很快便消失在顾家大堂。何书看着站在书房门口眼神弥散的凌浅,上前挥了挥手,“凌小姐,有心事?”凌浅听到何书的问话,回过神来,摇摇头,“没。”转身准备推门进去。“凌小姐,你难道就不好奇,顾息靳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吗?”何书平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浅心底一惊,握着门把的手攥地紧了些。“没兴趣。”如今她和顾息靳马上就要离婚了,他之前的事情和以后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谈何来的兴趣。“如果凌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当面问下顾息靳。”凌浅没说话。何书说的这句话,简直就是个笑话。问顾息靳?她问过顾息靳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她问过顾息靳为什么不相信她,人不是她撞的?她问过顾息靳,在监狱里的三年,为什么从来没看过自己?顾息靳什么时候回答的真话。又或者,什么时候回答过这些问题。凌浅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轻轻摇摇头,开门走进书房。何书还没说完的话,被关在门外。“我不能泄露患者隐私。”何书抿抿嘴,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双肩耸了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