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计划后,石头一直在沉默。
他在内心估量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会不会到最后造成我们哥仨团灭的后果。
“你要联系那个老乡,得有个电话才行,你还记得号码吗?”
石头眨巴着眼睛,似是很不容易才下了决心。
“他在这里的号码我记得。”我肯定的回答。
“再往前走一小时,应该有个村子,我进去弄个手机。鑫子走不了,你在这看着他。”
石头说的弄个手机就是偷个手机。
“不行!我去。”
我正要拉住石头,他已经站起来了。
“顺东西这活我干过,我有经验。
以前上学有一年家里特别困难,父母都病了,眼看吃不上饭了,我还去寺庙菩萨那里偷过贡品吃。
一边吃一边哭,一边跟菩萨赔礼道歉。
后来还在学校捡过别人吃剩的生日蛋糕,不要的鞋子外套。
有次还捡了一件波司登的羽绒服,嘿嘿。
后来光吃饱了不行啊,还得有钱买日用品呢,我就偷了学校主任的手机拿出去卖了八百块。
这八百块我熬了一学期。
当时想着将来赚钱了买个新的还给他,到现在也没机会。”
石头说完,嘿嘿一笑。
笑容深处,有悲凉的泪意。
石头第一次跟我说他悲苦的原生家庭。
我感觉他像是在交代后事。
“叶铠,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能在狗牙和铁头面前混得开吗?
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人,我不怕你笑话。”
石头抹了把脸,脸上本来就有灰和树叶,这么一抹,彻底花了脸。
本该是看着滑稽的一幕,却给我一种悲凉透骨的窒息感。
“其实无非就是讨好卖乖放得开,做其他猪仔做不到的事。
狗牙老家也是我们那边的,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唱我们老家小调,我就讨好的给他伴奏。
他拿着ak抵着我脑袋,让我边脱衣服边唱,还让我抱着一根钢管唱跳。
十几个狗腿子都在看我,我唱到一半就脱光了,他们就用钢管捅我。
我一直在笑,笑的要多贱就有多贱,那一刻我没有任何尊严。
我不能求饶,不能害怕,那样他们会更来劲。
我越贱,他们越认可我。
几次过后,狗牙觉得我跟其他猪仔不一样,就喜欢喝酒的时候喊我去唱小调。
一来二去,他们聊一些话题的时候也不避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