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不说目的,柳恪也只当他是突然对兵事有了兴趣。
谁料《司马法》刚起了头,杜乔东去洛阳前交给自己一个有些艰难的任务,教段晓棠《司马法》。
原来生读兵书,都是为了教段晓棠。
柳恪不解,“段郎君和李二哥情分不差,李二哥熟读兵法,区区《司马法》难不倒他的。”
杜乔无奈地拍拍柳恪的肩膀,“我们读书人感受不深,但对武者而言,李玄玉的兵法不是一般人能学的。学不好不说,说不得最后还得打起来。”
柳恪自幼对李君璞的印象就是,这个邻居哥哥很厉害,周围所有人都夸赞的。
杜乔举了一个十分形象的例子,“就像习武之人不关心茴字有几种写法一样。”隔行如隔山。
李君璞论兵对杜乔这种不通兵事的门外汉而言,听得头头是道大为佩服,但对白湛段晓棠等人而言,就有些痛苦了。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柳恪没有信心,“我从未教过人读书,”给弟弟讲书玩不算,“如何教才好?”
教的还是正经的南衙将官,总觉得心虚。
杜乔直言,“将书上的文字,换成我们平时说的话。不必文绉绉的,三郎能听得懂的程度就行。”
柳恪大概对段晓棠的文化水平有了点了解。
柳三郎一手拎着竹马,仰头问道:“二哥,我们不进去么?”
柳恪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上前敲门。
祝明月打开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二郎三郎来啦!”
柳恪原以为院子里只有段晓棠一人,哪料到祝明月也在,进了门还看见白秀然坐在桌子旁夹核桃。
段晓棠连忙站起来,“二郎,今天麻烦你了。”
“我小时候没想到有今天,,没读过兵书。现在要精进业务,实在没办法了。”
低阶武官别说读兵书,不识字的一大把。
柳恪深知,段晓棠初入营,张罗着读兵书,不是自身有抱负,就是上司极为看重,让她读书。
柳恪瞥见桌子旁每人座位旁都放了一本书,迟疑道:“两位娘子……”
段晓棠斩钉截铁确认身份,“陪读。”
白秀然一个人太显眼,祝明月补上另一个陪读位。
柳恪听杜乔提过,段晓棠读书时带陪读效率更高。原以为是书童,没想到是两位娘子。
想到东院没有书童,特意将三郎带来,顺便给自己壮壮胆气,原来做的是无用功。
柳三郎爬到椅子上坐好,白秀然夹了一块戚风蛋糕,放在柳三郎面前,“三郎也来啦,快尝尝刚出炉的蛋糕!”
柳三郎笑得眼睛弯弯,“谢谢白三姐姐,二哥说一个人紧张,让我陪他!”
柳三郎还不明白来杜郎君家里为何要紧张。
柳恪站到段晓棠对面,书放在桌面上,强行挺直胸膛,嘴硬道:“我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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