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等人这边在作坊吃饭的时候,段晓棠刚回屋卸了盔甲,锁了门一盆凉水擦身体,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右武卫伙房。
进来几日,除了自己住的营房,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校场就是伙房了。
“对,继续拉,不用怕断,再加一点干粉。”段晓棠正在教伙房的厨子拉面。
长安本地的汤面里头都是面片,面条少见。
伙房厨子之前见段晓棠拉得轻松,还以为容易,真到自己上手的时候,才知道里头门道多。
段晓棠看粗细差不多,“做凉面不用拉的太细,可以了。水开后下面条,煮沸之后再加一碗冷水,煮到八分熟捞出来。”
庄旭刚洗过脸,一片白净。头一次见到拉面,难免好奇,“最细能拉到多细?”
段晓棠:“比头发丝还细,刚刚那一把面拉出几千上万根,拿来穿针绰绰有余。”
庄旭:“你会?”
段晓棠摇头,“我不会,要资深的面食师傅才能做到。”
庄旭觉得一把面团拉出成千上万根面条,定是奇观。“你可以练一练。”
段晓棠摇着扇子扇风,“凭什么,你们开了我伙头兵的工钱?”
没钱,免谈!
庄旭猛地一拍额头,“是我说错了!”段晓棠如今的身份不是厨子而是军士。
也就是他本人不在意这些,换做其他人来,非得以为是庄旭故意轻贱人。
瞥见段晓棠手上换了一把折扇,不是初进营那日的“与世殊伦”,换成了“吾日三省吾身”。“你这是知耻后勇了?”
庄旭也是回营时才听说一个号称读了十几年书的人,《论语》只读过十则的笑话,将吴岭气得火冒三丈。
这世上最怕的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学歪了。
段晓棠翻转折扇,将朝里的那一面转给庄旭看。
“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他脸了?吾是不是该动手了?”
庄旭目瞪口呆,“好家伙!”
你这是故意和王爷对着干,很快反应过来,扇面上的字迹不是段晓棠的,军营里不大可能有空白的扇面。
他之前的扇子被砍了几道豁口,现在用的只能是家里给带的,就是当日徐昭然带来的那些。
大概段晓棠家里没几个正经的扇面。
“王爷看见怎么办?”顶风作案火上浇油。
段晓棠将扇子前后翻转几圈,“王爷只会看见三省吾身那一面。”
见庄旭对自己没有排斥的意思,段晓棠拐弯抹角,“你昨天没和范成明走一块。”
今天范成明也回来了,不过一入营就回了自己屋子没露面,段晓棠也没见着他到底什么惨样。
“你知道了?”庄旭心想段晓棠成日和亲卫们混迹一处,听一角口风不足为奇。
段晓棠点头。
庄旭:“我说我是报上徐胖大名,躲过一劫,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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