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张氏午睡后,百里南将孙清哄睡着了,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房间。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孙清咯咯笑着喊道:“大姐姐,你干嘛去?我也要去。”
百里南顿时泄气,只能回到床边,继续哄着她:“清儿,乖,咱们只有睡好午觉了,下午才能有精力玩耍,是不是?乖乖睡觉,好不好?”
然而,无论怎么哄,孙清就是不肯睡。百里南无奈,只能给她穿好衣服,心想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带她过去也没事,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于是,她带着孙清去了茅屋。
刚进院门,百里南就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清儿,你还饿不饿呀?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关北轩听到她的声音,便知道这是在给他提个醒呢。他瞟了一眼卧房的门,确认关好后,便继续看起了话本子。
百里南带着孙清烧火煮了面,给孙清夹了一小碗,拿了一张小凳子,放在上面让她吃着。然后,她又将剩下的面装进之前那个大碗,端进了屋内,轻轻敲开卧房的门。
看见关北轩后,她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小声点。放下面后,她低声说道:“你自行吃了,我等清儿吃完便离开。”关北轩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点了点头。
出门时,百里南看到孙清正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门口望着她。
“大姐姐,我要睡觉觉了。”孙清奶声奶气地说道。百里南心里一阵无语,先前让她睡她不睡,现在又要睡了。
她叹了口气,上前抱起孙清,说道:“那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孙清却指着卧房的位置,说道:“清儿可以在这里睡吗?”话刚说完,里面就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百里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道:“你听见没,里面有老鼠,睡不得,我们回去睡好不好?”
慌慌张张地带着孙清回到了张氏处,百里南本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犹如蝴蝶效应一般,引发了一连串的变故。
初四的清晨,阳光还未洒向大地,一个身影偷偷摸摸地钻进了百里南的家。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厅堂,然后将卧室的窗户纸捅出一个小洞。透过洞口,她看见床的边缘躺着一个人,头发低垂,面容棱角分明,显然是个男子。看清屋内的情况后,她又蹑手蹑脚的走出茅屋。这个人正是张氏,昨日她听孙清说百里南的屋里有老鼠,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日一大早,她又听到同村的嬷嬷说昨晚路过百里南家时,听到里面有男女的对话声,询问她是不是百里玄和王蕴回来了。张氏急忙打了个马虎眼,说昨晚她让孙士坚和百里南去新屋帮她取些东西,嬷嬷听到的声音肯定是百里南和孙士坚的。
但张氏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她跑去茅屋查看情况,这一看,差点把她吓出个好歹。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听话的百里南,竟然在家里偷偷藏了一个男人。
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百里南在张氏处时,张氏都故作不知情。初五日天还没亮,百里南和关北轩就早早地起床了。他们将房子收拾妥当,锁好门后,百里南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关北轩出发了。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天刚蒙蒙亮,他们遇到一位赶着驴车前往县城的村民。百里南连忙拦下村民的车,给村民说自己弟弟腿脚不方便,能不能搭乘他的驴车,村民同意后二人上了驴车。
当抵达县城时,天已大亮。下车后,百里南给了村民一些路费以示感谢,之后便搀着关北轩朝着他家走去。然而,关北轩说先去书院,让江羽七送他回家。于是,他们改变了路线。还没走到书院,便遇见了江羽七。
三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关北轩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些情况,只言及他向百里南求助,对二人共处一室之事只字不提。说完,江羽七便搀扶着他回家了。百里南则回宿舍更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衫,等待曾瑶和崔玉芳来书院一起去成衣铺子。
这边,张氏起床后直奔茅屋,见百里南早已离开,便心急如焚地奔向集市,找写书信的先生给百里玄寄了一封书信。途中又巧遇孙士坚,便将这一切悉数告知。
孙士坚归家后怒不可遏,冲向茅草屋查看,在屋后发现了关北轩遗留地沾满血迹的残破衣物,还有百里南为关北轩更换的纱布。
然而,百里南对此却一无所知,与曾瑶和崔玉芳在各个成衣铺子里愉快地试穿着新衣。
因今日是端午,三人兴之所至,结伴四处游玩,直至夕阳西下,才提着好些东西回到宿舍。
次日清晨,天空风云突变,下起了蒙蒙细雨。百里南起床后,梳洗完毕,拿起梳妆台上的黛,轻轻地描着眉,忽然瞥见梳妆台旁的金疮药,忆起那几日与关北轩共处一室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到了学堂,她将伞收好,这时,江羽七搀扶着关北轩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百里南刚刚收好伞,稍稍抬起眼眸,便与关北轩的目光对上了。关北轩眉心似有微动,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向她点头示意,百里南亦回了一个浅笑,然后走进学堂。
江羽七在一旁看着百里南与关北轩,总觉得他们二人似乎与从前有所不同。
下午下了学,江羽七与关北轩皆守候在门口。待百里南出来后,关北轩叫住她,称要请她去福仁酒楼吃饭,以表谢意。到了酒楼,三人寻了一间景致宜人的包房,点了饭菜。
气氛略显尴尬,江羽七见状,嬉笑着对关北轩问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受伤后怎么变得如此害羞腼腆了?难道是被山贼把脑袋打坏了?”
关北轩提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听到江羽七这么说,他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挑衅回应道:“你这是看你三哥腿受伤了,就想挑衅我吗?我虽然腿受伤了,但还有手啊,要不要试试看我脑袋有没有坏掉?”
江羽七轻哼一声,满脸不屑地笑道:“三哥,你现在可是有伤在身,我要是和你打,赢了你,传出去岂不是说我趁人之危?为了我的威名,我可不上你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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