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说,宝音公主面上不禁有几尴尬,她转眼又去瞄皇帝,男人脸上没有怒色,也不见笑容。
她还是想他哄自己,嘴角带笑,嗓音沉沉的,就像昨日那样。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尽量用他们汉人的礼仪,秦婈:“我们草原一是以骑射友,宝音提出比试,只是想与娘娘亲近些,日后也好相处,没成想倒是更冒犯娘娘了。”
秦婈:“公主一片赤诚,何谈冒犯。”
宝音公主笑了一,:“那日后,宝音教娘娘射箭,娘娘教宝音琴艺可好?来日方长嘛。”
她丝毫不觉得,这话,比方才那些话更冒犯。
萧聿宝音公主的话不置可否。
通常来说,皇帝不说话,便是默许。
虽说后妃心里都猜到了皇帝此番带人回去,心里还是有几不舒服。就宝音公主这性子,只怕日日在皇帝面前打转。
热情奔放的女子男人来说,初可能都没多大意思,多数,贴着贴着就把心贴热乎了。
就在众人琢磨皇帝心思时,萧聿突然看秦婈,郑重其事:“宝音说大周重骑射,这话没错,亏得兄长还是武举状元,这骑射功夫,确实该学学。”
呦呵——
这话可真是一石激千层浪。
打盹的薛澜怡都精神了。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那蒙古宝音公主落秦昭仪脸面?
后宫永远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秦婈没指望他能替自己解围,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句话来。
她顿了顿,颔首:“臣妾懔遵陛教诲。”
这八个字,说的真是诚惶诚恐。
萧聿低低“嗯”了一声。
缓了缓,又:“围场,朕亲自教。”
说罢,萧聿便了身子。
皇帝了身,她自然不能干坐着,秦婈把萧韫放到长宁长公主怀里,碎步跟了上去。
宝音公主看着皇帝的袍角,反复地想,这滋味,到底是砒霜还是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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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猎场,萧聿给她挑了把弓。
秦婈拿着弓:“陛,臣妾很多没用过了,是真的不太了。”
萧聿走到她身后,替她摆正姿势,在她的耳畔:“那我重新教。”
他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展臂拉弓,故意慢声:“脖靠肩,肋靠弦,箭靠脸。”
“阿菱,箭杆要落在拇指背,撒放要迅速,不能太用力,轻扣为佳。”
秦婈怔住,往昔随着他的话在脑海中重现。
曾经,他便是这样教自己的。
山风吹来,旌旗左右摇摆。
一瞬,箭矢直直地射了出去,“噗”地一声,毫无意外地扎入了圆心的正中间,由于受力过大,弓把不断发出嗡嗡的震颤之声。
烈阳照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