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平定信的这道问话声落下后,便见绪方的身体微微一怔。
紧接着……便见刚才一直浮于绪方脸上的那抹古怪神情,渐渐转变为了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而这时,只见松平定信背着双手,自顾自地接着说。
“当初,在虾夷地那儿,听到有人跟我说:我所非常赏识的真岛吾郎,就是那个绪方逸势时,我还不敢……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直到在进攻红月要塞的战场上,从绪方逸势那儿听到了真岛吾郎的声音……我才总算是正视了现实。”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是不愿去相信真岛吾郎就是绪方逸势。”
“但再怎么自欺欺人,看到你的这2柄和真岛吾郎所佩之刀完全一样的刀具……也没法再接着骗自己说:真岛吾郎和绪方逸势是2个人了……”
松平定信斜过视线,瞥了眼放在绪方床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
“我们俩还真是有着特别的缘分啊。”
“每当我觉得我们之后不会再有机会见面时……你都会以一种让我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自刚才起,脑袋便垂在胸膛前的绪方,此时终于缓缓扬起视线,平静地与松平定信他那不带任何情绪在内的目光对视,“……好久不见了,松平大人。”
在刚才,从青岩的口中得知了竟是松平定信不顾危险地救了他之后,绪方就已经猜测到了——真岛吾郎的真实身份……只怕是已让松平定信所知晓了。
只见他微笑着,用着跟老朋友打招呼般的口吻,向松平定信轻声说:
“总之……请先容许我对你道声谢吧,谢谢你救了我。”
“道谢就不必了。”松平定信不假思索地快声道,“我之所以救你……只单纯地是想从你这个似乎知道很多我所不清楚的事情的人口中,问到点有意义的情报而已。”
“与其在这跟我干巴巴地说‘谢谢’……倒不如来跟我说点更有意义的东西。”
“真岛……不,绪方逸势,来跟我做个交易吧。”
“我问你问题,而你对我所问的问题进行回答。”
“只需回答我所问的所有问题,我就……放你离开这里。”
“哈。”绪方轻笑一声,“我如果想离开这里,根本不需要你的允许吧?”
说罢,绪方侧过头去,毫不遮掩地瞥着就放在他床头处的佩刀。
“绪方逸势。”松平定信的嘴角泛起几丝冷冷的笑意,“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年轻时曾刻苦修炼过剑术的武士。”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仅从你现在的动作,我就能看出——你现在只怕是连拔刀都很困难吧?”
绪方的双眼微微一眯。
——哈……被看穿了吗……
绪方于心中发出一声苦笑。
松平定信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的确是糟糕至极。
身体的每块肌肉,都酸疼得厉害,难以使力。
他猜测着——这应该便是同时进入“无我境界”和“夜叉境地”后所带来的副作用吧。
就凭现在这副没有一块肌肉不是在酸痛着的躯体……别说是挥刀了,能否将沉重的刀剑拔出鞘,都是一个问题。
“现在帐篷外面,有我的30余名护卫,只需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来,将你剁成肉酱。”松平定信脸上的那抹冷冷的笑意消散,面容恢复成了那冷峻的神情,“跟我做这个交易吧,除此之外,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绪方直勾勾地盯着松平定信。
只见他面露沉思之色,过了好半晌后,才面带无奈笑意地耸了耸肩:
“看样子,不回答你的问题,你不论如何都不会放人地啊……”
“……行吧。你问吧。”
“这也当作是……以真岛吾郎的身份蒙骗了你那么久的补偿吧。”
听着绪方的这句话,松平定信的眉头稍稍一皱,但这小小的“皱褶”很快便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