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有一个用竹子木头搭成的简易哨塔,哨塔上架着两架弩,正对着下方上山的路。旁边站着两人,倚靠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呵欠连连。
“威子,你说大当家二当家他们怎的还没回来?听阿兴说,那画舫上不就几个人么?怎的去了这么久?”一人开了口,声音不小,顺着风声飘了过来。
“你听说了这个,却没听说么?那几人看上去虽文文弱弱的模样,武功可是深不可测,听说杀人都不见身形的,所以大当家才如临大敌,将大半弟兄都带了去。不过……这会子也该回来了吧。”
沈初寒观察了一会,见哨塔上只这两人,周围并无其他巡逻之人,伸手捡起两支尖利的树枝,手腕一抬,那两支树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两人射去。
只听得两声闷哼传来,那两人相继倒地,胸口正插着沈初寒射出去的那两根树枝!
武力高强者,万物皆是武器!
宋清欢心中慨叹不已,意识到自己的内力同沈初寒之间果真还有不小的差距。
沈初寒招一招手,示意几人跟在他身后。
绕过哨塔往前望去,只见不远处是石头和木头搭成的围墙和大门,约两人高。墙上挂着各类兽皮兽骨,气势骇人。大门上高悬一黑色牌匾,上书“黑风寨”三个鎏金大字,虽有些粗糙,却亦是虎虎生威。
收回目光,四下一打量,见哨塔旁和围墙前都堆放了许多巨石,此处地势高,若有人强攻上来,只需将巨石推落下去,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入侵者消灭,真真是易守难攻之势。
宋清欢见到那巨石,不由面露惊喜,同沈初寒对视一眼。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便让他们自己尝尝这巨石的滋味吧!
沈初寒让慕白和沉星留在此处,将那两个死去的哨兵处理好。他和宋清欢则悄悄潜入寨中,将剩下的人解决。
宋清欢朝慕白和沉星点了点头,与沈初寒潜进了寨子。
果然如他们所料,为了对付他们,大半的人都去了岸边埋伏。一路排查过去,留在寨子中的人不过五六人,都被宋清欢和沈初寒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
确认寨子里的人都被清理干净了,宋清欢和沈初寒从寨中的兵器房中拿了些箭弩,依旧沿着原路返回,到了方才那哨塔与沉星和慕白汇合。
此时,慕白和沉星已将那两个哨兵处理好,还换上了哨兵的衣服乔装好。见沈初寒和宋清欢过来,一喜,“公子,殿下,你们来得正好,那伙贼人上山了。”
沈初寒和宋清欢顺着往下瞧去,果然见一队移动的火龙朝山上而来,比方才在岸边埋伏的人数已少了不少。
宋清欢唇一勾,同沈初寒躲在巨石后面,冷冷地瞅着越来越近的火龙。
——好戏就要开场了!
此时的山脚下,那队水匪正狼狈地朝山上的营寨走去,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模样。
为首的,是方才那个刀疤大汉。
他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火,每走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将地上的枯枝碎叶当成了宋清欢一伙人,使劲地蹂躏。
他叫熊大,黑风寨的寨主。
十多年前他在家乡犯了事,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逃到了这深山之中。后来,仗着此处险要的地势,做起了这打劫过往商旅的“买卖”来。
十年间,他从原本的光杆司令发展到了如今三四十人的规模,势力也越来越庞大起来。
这几年,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收获也越来越多。近三年间几乎从未遇到过敌手,没想到今日却在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栽了跟头,叫他如何不怒火冲天?!整个人都像要爆炸了一般,焦躁得很。
可那几人实在是狡猾得很,他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手,竟然连跟毛都没抓住。再这么下去,只会损失更多的人,只得先打道回府,明日再做商议。
眼见着黑风寨历历在目了,熊大这才觉得体内的怒意微消。不管怎样,回去先大喝两坛子酒醉个痛快再说。
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正走着神,忽然听得前面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下意识抬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原本堆放在哨塔旁的巨石一股脑地朝他们滚来。
“操他娘的!”熊大狠狠咒骂一声,朝旁边一滚。他到底有几分身手,虽然在队伍最前面,还是堪堪避过了滚落下来的巨石。
而后面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有的完全傻眼,愣在原地,被滚过的巨石压成了肉酱,肠子脑子鲜血流了一地。
熊大气得火冒三丈,一面挥着手冲着侥幸逃过的人大喊大叫,“蠢货,快往旁边跑啊!”
一面抬了头朝哨塔上望去,见上头立了两个人影,不由破口大骂,“他娘奶奶的!一群饭桶!看清楚老子是谁!都是自己人!”
不想,滚落的巨石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又有一波滚了下来。
熊大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转头看向剩下的人,压低了声音道,“妈的,怕是寨子里出事了!你们跟老子从旁边绕上去看看。”
其他人吓得惊魂未定,但熊大发话又不敢不听,诺诺应了,畏畏缩缩跟在熊大身后刚要迈开脚。
却听得“嗖嗖”几声,有利刃破空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