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笼面色不变,只是头也不回,枪身猛的一甩,那说话之人反手接住,几乎就在握枪的瞬间,无数枪影雪花般的周身绽放,越绽越多,最后真的好似大雪裹身一般,通体凉意,风雪夜,枪影倏忽而出,枪锋距离戚笼喉咙不哈过半尺。
一股庞大血气卷过风雪,在戚笼身前卷起滚滚热风。
“枪是忠胆,”神枪楚咧嘴一笑,“这口枪我要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戚笼面无表情,只是低头之际,嘴巴无声的吐出两字。
‘枪意!’
“做为报酬,我可以教你枪术。”
“不需要。”
戚笼在这数天内,状态爆发,一共锻造了两口碧炼刀、两口鸦九枪、一口割肉斩马刀,结果还没捂热手,就被以各种名义收了上去。
事实证明,地主家也无余粮,新军的道器最多只普及到队正,甚至不是全部的队正,十人队的火长能有一口锋锐钢刀便是顶配了。
“上面发话了,明日出征,让你随军,给你挂个后勤旅帅的闲职,不管军,让你专门负责修理的活儿。”
“好。”
神枪楚又上前几步,小声道:“黑山城一个月前突然地气泄露,流露出好些神异物,侯爷的意思,让你摸摸底。”
“明白。”
战争必然造成兵器损伤,而损伤的兵刃,在一个匠师的眼中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戚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对于军中苟且不感兴趣,反倒是注意到一个日子,明日就开拔么。
神枪楚又眨了眨眼,哈哈一笑,举起两壶酒,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带了两壶边郡的烧酒,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酒喜欢,”戚笼又磨起了砧板,头也不抬道:“人可以走了。”
……
入夜,火炉升腾,这对于戚笼这个‘匠疯子’来说,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
不过这一次,他放在砧板上的武器有些特殊,刀长四尺五寸、刀柄长七寸,刀身靛蓝色、刀口发黑,正是当初被龙脉重炼的大环刀,在城门口被收,充入军资,历经周折,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不懂风水,但他明白一个道理,一件事物最强的关头,往往就是它走下风的开始。
龙煞能控制风水之力,但要破萧道人的阵,需要一口特殊武器,斩了龙脉的大环刀,便是最好的武器。
戚笼一锤又一锤,刀身渐渐发出不甘的刀吟声,刀身之上,仿佛有一颗怨龙首级在龇牙咧嘴。
龙脉被斩,刀锋上的怨气是最重的,而龙煞也需要这股怨气强化己身。
戚笼甚至听到耳边流水、又或是流血的垂涎声。
龙首更加疯狂,几欲脱出刀身,可是刀握在人手,人不使刀,刀便无用,毁刀之时更是如此。
终于,随着最后一锤,刀身猛然炸裂,一道虚幻龙影刚刚腾出,就被无首龙尸抓住,首撕尾,尾抓首,渐成蛇吞尾之姿态。
戚笼只感到眼前圆光一闪,便就以另一种形态,来到另一重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