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便是欺君之罪,比起你的安危,将军之位算得了什么?」
虽我传他兵法御人之术,但他能有今天,冲锋陷阵,浴血沙场,全是靠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
如今这荣耀他不屑一顾,我心中感动却又泛起一丝苦涩。
子震,不是我不愿告诉你真相,而是真相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我好生劝慰他一番后,他才咬着牙勉强让我进宫。
上书房内,青元帝正在作画,听闻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地说:「过来看看这幅画怎么样,这是我新作的《山河图》。」
画上山川大江蜿蜒,崇山峻岭磅礴,的确是幅丹青佳作。
见我不作声,他继续说:「这渊国的天下在我眼中,就跟这幅画一样,一切尽览眼底,却无法身临其中,实在可惜。」
「师兄,你为何养虎为患?你向敌人提供火枪,让子震吃了败仗,这是做什么?」
义军的幕后之人果然位高权重,甚至高得有些离谱。
「他们是渊国百姓,在我眼中都是我的子民,既然子民想玩,那就让他们玩得尽兴。」
他说得如此随意,就好像这黎民社稷在他眼中不过是台上的戏剧而已。
「既然你觉得江山不重要,那你又为何煞费苦心登上皇位?」
将《山河图》落字拓印后,他缓缓收了起来,随后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向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我心神激荡,被他震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那个与我一同嬉野山间,仰望长空的师兄吗?
「流苏,天道待我不公,我只能选择还击。」
我不明白他为何提及天道,但我知无论天道如何,他走的这条路都是错的。
「你既然已入世,那就跟我一起待在皇宫吧,无论你想做什么,师兄都依你。」
我本应住在舍人院,青元帝知我身份,特意为我批了一处宫院,离他的寝宫不远。
皇帝青睐新任起居郎苏流,并让区区六品官员住在邵阳殿,这等于理不合的行为立刻引起了言官们的上谏。
直到闹得最厉害的是御使中丞,其妻弟因为欺凌百姓被抓入狱后,所有人都息了声。
11
周子震每天都往宫里跑。
他一会儿与皇帝商议城防布局,一会儿向皇帝回禀义军现状。
昨天是新兵的招募情况,今天是营房是否需要修缮增建。
青元帝被他烦得头痛不已,无奈道:「子震,这些事你可以写在奏折上,不用事事都来觐见。」
周子震瞥了一眼站立一旁的我,义正言辞地回应道:「军国大事,臣不敢儿戏。」
「起居郎安静沉稳,行事妥帖,很合朕的心意。朕自会将他护好,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