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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淮指了指身后的花窗:“走吗?”
叶鸢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走。”
何甘平的住处被院墙拦腰截断,设t计成了大门朝着院内,后面的窗户朝着院外,这样一来空气得以流通,却不想方便了叶鸢白卿淮这两个登堂入室的主。
外面闹哄哄的,一个尖利的女声穿透空气:“今日可让我抓到你这小蹄子了,还敢说你没同人私通?!”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求您不要这样,程侍卫是妾身的表哥,平日里妾身回不去娘家,母亲托他给妾身捎些东西,贱妾万万不敢背叛相爷啊。”
叶鸢和白卿淮两个人伴着这审问与求饶声,从书房后的花窗翻了出去。出了书房,院落里的声音便变得更加清晰:“我可没听错吧,是表哥不是亲哥对吧。表哥好啊,表哥又是青梅竹马,又是相府侍卫,能夜里来见你的表哥,还不够你发展私情的吗?”
“顾姨娘,您误会贱妾了。”被指认与人私通的女人哭腔渐重,听着煞是可怜。“贱妾如何敢背叛相爷啊,都是妾身母亲想要捎些东西来,表哥平日里当值,晚上得空才能给妾身送来。这都是贱妾因着母亲要求的,不干表哥的事啊。”
“不干表哥的事?怎么?你是想让我放了你这奸夫,然后留着你由相爷发落吗?你以为你跑到相爷院儿里就能逃过去了吗?”女人咄咄逼人的声音传来,让叶鸢二人停住了脚步,“来人!给我把大门锁上,角门也都锁好,派人给我守着!相爷回来之前,便是一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叶鸢与白卿淮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暂且出不去了。
相府所在的位置,四周的墙壁都连着别人家的府邸,只有角门附近是单独的墙壁。若是角门着人看守,再想避过守卫翻墙出去便是太过冒险。
“你还不知道相爷今日去了庄子上吧。”女人低低地笑出声,“你还等着相爷饶过你不成?”女人的声音放的很低,若不是叶鸢和白卿淮借了内功的力又凝了神去听,很难听得见她接下来说的话,“相爷已经两个月未踏入你房中一步了吧,单琰琬,你一个失了宠的妾而已,不过是个没了用处的玩意儿,丢了便丢了。更何况还是个与侍卫私通的妾,相爷救你做什么呢?平白丢自己的脸面吗?”
女人吩咐身边的下人,“把单姨娘带回她房里,好好看管着,别让人跑了。把这奸夫交给侍卫长,让他好好看管着自己手下的人!等到相爷回来了,这两人一同交给相爷。”
空气中传来男人被捂了嘴说不出话的呜咽声,下人们纷纷领命去了,那女人也带着人离开,一场闹剧就这么散了。
空气安静下来,徒留叶鸢与白卿淮在何甘平的书房后面面相觑,突然叶鸢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小声道:“怎么办?今夜是肯定走不出丞相府了的。”
白卿淮点点头。借着皎皎的月光,他看见叶鸢灿若星辰的笑脸,也笑了出来:“丞相府这么大,总会有没有人的地方,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叶鸢摊手:“这丞相府我可不熟悉,既然你也来了,快想想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白卿淮在心中暗自庆幸跟了叶鸢到这相府来,甚至还能被叶姐姐用的上。他在心中思忖着,不多时便把眉头皱了起来。他还真想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丞相府有一个平日里没人使用的废弃柴房,在那里躲躲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说着白卿淮便带路向着柴房走去。
叶鸢话语中掩不住赞叹之意:“可真行啊,小阿岁,便是丞相府有废弃的柴房这样的事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真是厉害得紧。”
白卿淮淡笑着摇摇头:“也没什么。”接着便不再多说,只是默默掩去了神色中的悲戚,便是连叶鸢这样露骨的夸奖都没能让他兴奋半分。
柴房很破旧,灰扑扑的外表让它看起来似乎和丞相府这三个字搭不上半点关系,瞧上去就不该是在相府中出现的样子。
柴房里面除了一些干草,便什么都没有了。柴房的墙上有着木头锈蚀蛀出的空洞,能够透过几缕光线来。
叶鸢苦中作乐般笑着说:“想不到何甘平的府上还能有我的容身之所。”说着进了这间柴房,甚至用手在柴房墙壁上的空洞处晃了晃,看着月光在手的遮挡下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颇有几分幼稚。
白卿淮进了柴房内,脱了自己的外衫,铺在地下,便铺边说:“这地上脏,叶姐姐仔细别□□稻草扎到了。我这外衫昨日刚洗过,姐姐在这上面休息便是。”
叶鸢还没反应过来时白卿淮已经把外衫铺在了地上。京城都快到了快要入冬的时节了,这深秋的夜里甚是凉爽,若是脱了外衫,那便是有几分冷意的。
叶鸢不赞同地蹲下把白卿淮的外衫拿了起来,“这是做什么!深秋夜里风凉,这还没到后半夜,你脱了外衫受了冻,怕是要染上风寒的。更何况这柴房四处透风,”叶鸢说着把手中的外衫铺在地下的一面拍了拍,皱起眉头道:“你也不问问我就把它铺在地上,现在可好了,上面都沾了满满的土,这要怎么穿才是。”
白卿淮有些被拒绝的无措,听了叶鸢后面的话,带着些讨好地说:“左右也是脏了,不如叶姐姐就还是把它铺在地上算了。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去呢,你先休息一下为好。”
叶鸢无奈的看了看白卿淮,终究还是妥协了。叶鸢把脚下的干稻草踢成了一小堆,聚在一处,又将手中白卿淮的外衫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