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没再多说,不多时,便和温鱼一同上了马车。
影一和影二并排骑马,影二是个话多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影一的身份,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影一从未行使过权利,他明明有宅子有俸禄,却还是要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护卫。
一路上就听影二絮絮叨叨了,说这说那的,影一基本上不说话,就算说也是间或发出几个单音节,最后绕来绕去的,还是说到了嘉成身上。
影一和嘉成的事,影二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毕竟影一这个闷葫芦,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跟人交流感情问题的。
是这一次影一进宫一月有余,影二才知道一直以来他和嘉成的事。
影二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影一沉默。
影二也不气馁,接着说:“不过我听说嘉成公主的年龄也到了,就算没有和你的事,她估计过不了多久,也就要被赐婚了,到时候说不定是哪个青年才俊呢。”
影一这回终于有反应了,他抬眸看了眼影二,道:“青年才俊?”
“比得上我?”
影二想了想他的家世,好像也是。
这回影一终于是又说话了,他道:“我娶她。”
影二耸耸肩,没再多说了。
利州实在是远,就算是日夜兼程,又是马车马匹换着骑的,树叶衔着朝露,微风卷着落叶,虽是轻车简行,但人也总得休息一下,要不然就算是铁打的那也扛不住,连续行车了七八天之后,偏巧又碰上了雨季。
“这里到利州还得要个四五日。”事实上从昨天就开始下雨,本以为天气还算晴朗,下不了多久也就停了,没想到一路上下个没完,一直都是阴雨连绵的。
温鱼起先的时候不愿意坐马车,是后来没办法了,才只能坐马车的,但总不可能主子坐马车里,官差护卫全在外面淋雨的,最后联系了一个附近的乡绅,乡绅有一处别院,虽然并不是多好的条件,但是给她们稍作休整还是可以的。
温鱼起先是骑马的,后来下雨了才开始乘马车,她一向很讨厌坐马车,现在也不例外,别院的主人应当还是个挺风雅的人,别院修的特别精致好看,其中有两间房的位置特别好,打开窗户就是爬墙虎的叶子垂在窗边,最近下雨,叶尖上也滚动着水珠,温鱼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房间。
她舟车劳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坐在窗前,单手托腮,外面的雨声噼里啪啦的,豆大的雨滴打在窗台上,夏日燥热,不得不说这雨虽然烦人,但的确是清凉,她开着窗户,没过多久,脸上便沾了点细细密密的雨水,她的睫毛上也沾了不少。
顾宴估摸着她今天午饭没怎么吃,特意购了几道吃食来给她送过来,结果踏进屋内便看见了这一幕,以他对温鱼的了解,她绝不会有这样伤春悲秋的时候,于是他试探道:“你这是在……洗脸?”
温鱼:“……”
她扭头看着顾宴,真诚道:“请问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顾宴便笑,也不说话,他走过来把窗户关了,又摸了摸她凉凉的脸,“也不怕风寒。”
温鱼撇了撇嘴,结果回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多少有点子矫情了,便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还有那具尸体,不管事实真相如何,等我们回利州的时候,他也已经腐烂了……”
必行久远,总不可能把一具巨人观了的尸体大喇喇摆在停尸房里,更何况尸体已经解剖完毕,所有能提取的生物证据都已经提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