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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到底是皇室,哪怕是犯了十大不赦的罪,也并没有玉碟除名,一切规格还是按长公主的身份来,只不过因为如今顾宴不是她的孩子了,所以没有人替她扶灵。
安远侯府那一脉的的人并不知道内情,只知道长公主杀夫,并且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长公主和安远侯婚后一直不睦,这件事无人不知,所以安远侯府那边的人看来,长公主杀夫这件事看起来的确是合情合理。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长公主的丧仪、安远侯的丧仪,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迭在一块,顾宴忙的脚不沾地,温鱼每天就是躺着睡觉静静等发胖,大理寺终于是新招了几个仵作,她身上的任务也终于轻了一些,也只有碰到那种他们实在是不会的地方,温鱼才会去停尸房看看。
但不过该说不说,玄学这种东西,有时候的确妙不可言,人一旦觉得自己闲了,那她立马就不会闲。
下午的时候,便有官差来报,说在棋山的山脚下发现一具尸体。
棋山的位置算不上荒僻,说是棋山,其实就是个小山坡,之所以起名叫棋山,是因为有一个亭子,叫观棋亭,棋山地处整体偏高,坡度又低,山野树木繁杂,是很多文人雅客喜欢的地方。
而死者的尸体正是在离观棋亭不远的地方被发现的。
……
温鱼下了驴车,含上姜片,提着仵作箱子往那边走,报官的是个老大娘,外乡人,一口谁也别想听明白的方言,官差光是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就花了不少力气,最后才勉强捋清楚,大概说的是她并没有接近尸体,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吓了一大跳,赶紧就报了官。
温鱼探身一看,死者仰躺着,胸口插着一把短刀,这个位置很随意,不像是刻意摆出来的样子,死者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往上,但平日里过得应该还不错,皮肤很细腻。
她翻开死者眼皮看了看,又戳了戳皮肤,尝试挪动关节,最后基本上可以判定,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大约子时。温鱼基本上看完了之后,站起身对几名官差分开吩咐道:“你们几个,先把尸体拉回去吧,到时候再张贴一下画像,找家人来大理寺认尸;你,把现场保护起来,别让别人进来,我来检查一下足迹;你,去问问报案人,当时来的时候分别是踩的哪些地方。”
温鱼现如今安排指挥人也是越来越熟练了,官差们自然也是有条不紊的按她说的去做了,倒是那个跟着温鱼的学徒仵作喃喃道:“不在这里验吗?”
这学徒是老仵作的徒弟,具体是哪个仵作的,温鱼也给忘了,不过今天老仵作告假了,这徒弟便临时跟了温鱼一天。
温鱼抬眼看了看他,哑然失笑,“在这?没必要啊,这里地都不平,而且这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在这里验尸太破坏现场了。”
“一般来讲,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的,都不会在现场验尸,一是因为抛尸、杀人地点会有一些证据,验尸会破坏,二是因为……假如尸体在闹市,或者人多的地方,哪怕是没有剖验,脱了死者的衣物,对于大部分死者来说,也是不太好的。”
这一点是她自己到了这古代以后慢慢感觉出来的,现代法医当然也不可能在案发现场验尸,但有时候也会有特殊情况,因为有时候要第一时间保存生物证据,以及有时候尸体腐烂程度较高的,事急从权,只能尽快。
可是古代和现代不一样。
对死者家属来说,这是一份莫大的羞辱,温鱼当然也理解,她从未想过因为自己现代人的身份,便要在思想上凌驾于古代人之上。
人嘛,毕竟力量有限。
学徒似懂非懂,那边官差按温鱼说的做好生物标记之后,就把尸体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