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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温鱼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了。
许家家教严格,他们一直误解许眉,以为她与人茍且,便因为礼教,连这个女儿也不想要了似的,甚至一开始连她的葬礼也没有参加,若不是被陆潇潇横插了一杠子,许眉的这份冤屈,怕真是要带到地底下去的。
如此这般,望许眉地下有知,也要感到快意才好。
她实在睡不着,索性披了个披风自己爬起来了,这披风不是顾宴送她的那间灰鼠毛的,是顾宴第一次随手扔给她的那件,她拿去裁缝铺改了一下,还多了个小帽子。
到了晚上,又开始下雪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她裹着披风,提着油灯站在廊下,怔怔的看雪。
顾宴从周家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揉了揉眉心,走到她身旁,“怎么不睡觉?”
温鱼看见是他,于是只偏头笑道:“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顾宴知道她恐怕是有些神伤,便指了指外面的雪,“你会堆雪人吗?”
温鱼一怔,她其实不太会,但是现在反正也睡不着,这院子里雪很深,她转了转眼珠子,来兴趣了。
“我可以会。”她说。
但温鱼的所有技能基本都点在嘴上和验尸上了,堆雪人这种高难度技术,她是真的不会,她勉强堆出来一个大的,却是堆得乱七八糟,勉强能看出个人形,却是脑袋比肚子还大。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雪人看起来不像正经雪人。
更可气的是,让她堆雪人的是顾宴,顾宴自己却不堆,只是站在廊下看她堆,温鱼手上没有胡萝卜,最后找了根树枝当鼻子,捡了两块石头当眼睛,可怎么看都不对,正嘟嘟囔囔的休整着呢,身边响起脚步声,原来是顾宴过来了。
顾宴一手提着两个油灯,认真道:“你这样堆不对。”
温鱼现在是越来越横了,“我不管,我就要这样堆。”
顾宴倒是也不恼,他指了指雪人肥硕的脑袋,说:“可这样会塌。”
温鱼想了想,说:“我觉得不会。”“会。”
温鱼这回彻底不依不饶了,“那现在不是没塌么,而且我瞧着我的雪人好好的,为什么会塌?”
顾宴不愧是顾宴,他人狠话不多,温鱼话音刚落,只见他直接拿剑鞘戳了戳雪人的肚子!
温鱼整个瞳孔地震,眼睁睁看着那乱七八糟,强弩之末的雪人,被他这么一戳,居然就直接这么散架了!
并且,她就蹲在雪人旁边,还来不及好好控诉一下顾宴,那雪人散架后,碎了的雪就哗啦啦落了她一身,她仿佛一个好好的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踢了一脚的狗。
温鱼心态彻底崩了。
一直到被顾宴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她还在念念叨叨:“阿弥陀佛希望顾宴明天也被雪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