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懂啊。”温鱼抿唇,“我为什么不懂?论读书我读的比你多,你们那个什么神不就是欺负你们没文化嘛。所谓人祭,是教中最虔诚的教徒,亲身献祭,是虔诚的最终极体现,你们的神是想成全你们,可你们成全了别人。”
李娇怒道:“你骗我,我不相信!”
温鱼道:“第三个受害者来自是万寿村,十年前,你身边这个人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
她并没有直接说出十年前那位姓徐的云游道人究竟做了什么,就像上一次,她也只是说了,却没有说全,她这话带了些诱导的意思。
李娇果然看向徐小山,“你做了什么?为什么那孩子不是九月初九出生的?”而徐小山,眼底居然有片刻的迷茫!
温鱼死死盯着他,掌心握着拳,隐隐有些汗湿。
——她赌对了。
徐小山在这个案件里的确是高度参与,但唯独有一点不对,他之前的供词根本和实际情况对不上,哪怕他说了那么多关于狐仙教的事情,这让他看起来非常像凶手,但也不是。
时间回到十六日当天下午,当时还没有下雨,但已经有些阴沉了,林小武独自一人走到山上,也许他看见了什么,他和李娇起了争执,所以李娇动手杀了他,并且抛尸。
只是恐怕连李娇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孩子居然是万寿村出来的,而万寿村的孩子,都说自己是九月初九出生的,是巧合,也是劫难。
得知林小武并非九月初九出生后,这二人就如同失了魂一般,徐大夫怔怔的看着地面,而李娇则突然狂笑起来。
场面混乱不堪,顾宴传令将他们二人带回刑部大牢收押。
……
李娇和徐大夫被官差押解,那些跪行的妇女和此案是否有关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更重要的是,她们的状态明显是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她们人太多了,若是贸贸然全抓了恐怕起反效果,最终顾宴下令先不要打草惊蛇。
三人最后决定乘马车回去,由于顾宴和宁也都是骑马来的,并没有带马车,所以便在附近租了一辆。
温鱼第一次坐这玩意,难免觉得新鲜,没坐多久便觉得脑仁都要被晃散了,觉得还不如让她去骑马。
作为一个合格的富二代,马术这种富二代装逼都爱用的东西温鱼也会,但她觉得还是不要在顾宴他们面前显现出来比较好,虽然她穿越过来才几天时间,但是一个孤女会验尸本来就不太合理了,如果骑马射箭样样都会的话,易地而处,自己也会怀疑对方的身份是否单纯了。
——当然,查是绝对查不出来的,顾宴要是能查出来她是从哪来的,温鱼一定立马给顾宴磕三个响头。
她打了个哈欠,顾宴面露沉思,目光又落在她身上,接着忽然开了口:“今日之事,你可笃定?”
结果温鱼摇了摇头:“我不笃定,我只能确定林小武,也就是第三具尸体是李娇所杀,她手心有伤痕,并且她是个疯子,她动手不会惹人怀疑。”
“另外我觉得,徐小山虽然知道的很多,但是偏偏一些关键性的信息却不知道,男童案的幕后推手应该另有其人。”
温鱼挑开帘子,已经快到大理寺了,而她看见了一个人——黄二狗的母亲。
相比起其他三位家属的尘埃落定,她更是茫然,又有几分希冀在,黄二狗的母亲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她甚至不敢去大理寺门口闹,她只敢坐在离大理寺不远不近的地方,呆呆的看着大理寺的门楣。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了,她似乎在找人算命,大邺的街上有时是会有这种算命摊子,因此也并不奇怪。
第二十九章用刑
她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算命先生的脸,只觉得体型比较清瘦。
当人对现状完全没有办法时,便会寄希望于其他东西。
她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已经认罪了,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她也找大理寺的官差问了,可对方的意思根本就是不打算搭理她……
平民的命,谁会在乎呢?
温鱼心中微叹,在达官贵人的眼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桩沸沸扬扬的案子既然有人认罪了,那就是好的,至于真凶是谁,黄二狗又在何处,他们的确不在意。
现在虽然的确是抓到了李娇,徐大夫说自己救了黄二狗,那么到现在为止,黄二狗应该没事,但哪怕如此,她也不敢真的下车去见黄二狗的母亲,她现在不怕找不到真凶,她怕自己太晚,等抓到真凶的时候,黄二狗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出来,就差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
温鱼放下车帘,觉得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也怪尴尬的,这种感觉特别像坐绿皮火车的时候,你本就只能和对面那个人大眼瞪小眼,而恰好大家的手机还都没电了。
她没话找话,好像也只有案子可聊,便说:“大人,你觉得徐大夫若是替人顶罪,谁的可能性最大?”
顾宴冷声道:“亲人。”
的确,如果是要替人顶罪,这么大的事,五马分尸都是轻的,如果不是有着绝对牢靠的关系,绝对不可能帮忙顶罪,但徐大夫的户籍登记上也明明白白的说了,他真的就是孤身一人,父母早亡,他过了几十年孤苦的日子,后来靠着医术在京城里开了一间小医馆,一直这么清贫的活着。
要说亲人的话,其实也只有李娇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有关系了,可他却杀了这个孩子——或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杀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