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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律未曾设想到的。她真的将他一个人丢在了马场。
那么,卿卿呢?
胸肺间的伤,加上此时心绪的翻涌,让谢律再也忍不住,弯腰激烈地咳嗽起来。
“啪”地一声,一道鞭声从身后而至,无力抵挡的谢律被一鞭子抽在了地上,他扭头。
面前站着的锦帽貂裘的玉面郎君,手里握着银色的马鞭,笑容得志猖狂地俯瞰着地上的谢律:“哟,这不是我们谢世子么,怎么捉襟见肘,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地上的谢律一声都没吭,云朔觉得打得不够尽兴,不够响亮,便提起马鞭,重重一鞭子抽打在谢律的脸上,又是剧烈的声响,这一鞭子下去,将谢律的脸抽得皮开肉绽。
“貌占八斗?啧啧,打坏了就没啦,看你拿什么魅惑人。”云朔抱着鞭子,围着谢律转悠,“我听说,你在陈国的时候有个相好,可你为了两座城池转眼就把人家给送人了,怎么着,那小娘子该不是就被你用这副皮囊给骗的吧,真是可怜见的,遇到谢世子这样的绝顶人渣,看在那小娘子死得冤魂不散的份儿上,我就替他教训教训你吧。”
又是一鞭子,抽在谢律的肩膀,本就破烂的棉袍,被抽打出一条破洞,里头的棉絮团飘了一些出来,云朔鼻头发痒,打了个喷嚏。
“我呸,你也算人中豪杰、玉面俊彦?还敢肖想我霸、雾两州?真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云朔连连将谢律抽打了十几鞭子,抽得身心爽利,甚至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叫上兄弟们过来一起过来抽打这个马夫,岂不有趣?
看他现在这副病得快死的模样,哪里有半分陈国世子的意气风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对,叫上他,去球场找几个兄弟。
云朔让人驱车过来,马车停在马场里,云朔正要跨步上车,忽然想到一事,远远地对谢律道:“还不死过来给爷我当脚踏!”
谢律浑身都是血,脸上那条口子,火辣辣地流下一片血迹,他伸手摸了摸,掌心之间满是湿热。
“喂!还不死过来!”
等不及了,云朔摩拳擦掌地让两个人去将谢律拖过来,他是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反正今儿个他必须趴在地上给自己当脚踏!
两个部曲跑了过来,将谢律左右一插,送到了云朔的马车底下,云朔兴冲冲地抬起脚,踩到谢律的背上,正要借力上车,谢律突然身体一翻,云朔站立不稳一跤摔了下去,跌了个四脚朝天,他“唉哟”一声,两个部曲连忙去扶。
谢律已经站了起来,扶着车轩,喘气咳嗽不止,那双眸,却阴鸷得犹如炼狱的火焰。
云朔一怔,竟有些畏惧去看谢律的眼,他不敢自己动手,下令道:“你们两个,将谢律给我摁在地上,不许他动!”
两个部曲立刻就要上前,这时,忽听得一道轻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