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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诸伏余光中似乎有一个光点闪动。
身体先大脑一步,诸伏甚至没来得及感受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桥本加代。
下一秒——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子弹精准的击中诸伏的胸口。
诸伏感觉那一瞬间放慢了一百倍,他侧头看过去,走在前面的警官和检察官震惊地回过头,向他们的方向冲过来,而桥本加代还未来得及展露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感受到有什么物体穿过胸腔。
要死了吧。
他想。
但至少死的不是桥本加代,他至少保护住了唯一的证据。
可是下一秒,在他意识模糊之前,他看到——
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命中桥本加代的喉咙。
二十个小时后。
田纳西挂断降谷的电话。
凌晨四点的夜里,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是田纳西的手机。
“琴酒:任务完成,科伦击中了那个叛徒的心脏。”
“朗姆:很好,终于把这个害虫除掉了。汇报一下现场伤亡情况。”
“琴酒:我方无人员伤亡,至于对方……除了那只老鼠,我们还击中了一个女人,本来为了确保对方死亡基安蒂准备再补两枪,但是冲出来了两个同伙护住了那个叛徒和女人。”
“朗姆:所以你们就放弃了?”
“琴酒:呵,怎么可能?那两个警察一个中了十二枪一个中了十枪,死的不能再透了。就这样那两个人还坚持挡在那个叛徒前面,真是令人动容的深厚情谊啊。”
“朗姆:哈哈哈,让他们下地狱继续演这出舍己为人的戏码去吧。做的不错,撤离吧,琴酒。”
“琴酒:收到。”
田纳西没把这些告诉降谷。
这些文字让她想要呕吐。
她脑中闪过一个不相干的画面,她想起岸谷佑实的身体像毯子一样覆盖在他妻子和孩子的身上,他死的时候仍不知身下的人也难逃此劫。
暴雨倾盆,田纳西静静看着窗户,总感觉雨从四面八方渗进房间,先是淹没脚踝,然后是小腿,接着是腹腔、胸腔,最后淹没口唇,淹没头顶。
一种窒息的感觉,一种溺毙的感觉。
不过田纳西并不感觉痛苦,她在水中生活十多年了,只是被短暂的打捞上岸,现在又继续沉没罢了。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就像某个决定一样,她只花了一秒钟就下定决心,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黑暗中,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说出了未说完的后半句话。
“零,我也会……带给你一个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一个,在我眼中最完美的方法。”
她说过的。她不是侦探,不擅长推理演绎、寻找证据,她是个演员,她擅长演戏,用表演欺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