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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与黑暗为伍。
更不能成为罪恶的帮凶。
不能忘记身在深渊。然而,在深渊徘徊,季容夕找不到出路。
这天他又跟一群人花天酒地。
又喝得差点断片。
他浑身发虚,不想回嘈杂的屋子。
他晕乎乎地走进一条巷子,没几步就瘫在一棵树下,顺势躺下了,依稀分辨着天上的星辰。
二月风冷,他连笼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不一会儿手冻僵了,胃里翻滚得特别难受。他翻了一下身,换半边身体膈石子。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像在云层里似的。很虚,有点慌,他拼命睁开眼。
他被人扶起来了。
是一个戴着舞会羽毛面具的男人。
季容夕本能地推开,左手撑着树,歪头凝视眼前的男人:短发干净,羽毛面具遮了大半张脸,嘴唇唇形优美。一身竖领灰灰风衣,身姿挺拔,莫名一股凛然正气。
是个正常人。
季容夕放下心来。
红男绿女,飘忽而过,人人都带着面具,一个个像动画片里出来的妖魔精怪吸血鬼——原来,是午夜面具舞会散场了。
季容夕一松懈,腿又软了,不自主地往树下一栽,眼看磕到树干。男人飞快伸手捞了一捞。季容夕顺着手臂就倒过去,直接倒向男人的怀里。男人单手扶不住,双手将他拽起,拽着拽着就成了抱着的姿势,跟藤缠树一样。
男人有一种干净的气息。
没有血腥,没有罪恶,像春天的草,涩涩的,纯纯粹粹,与季容夕平日接触的人截然不同。
“你能不能站直了?”男人开口了。
“你别扶啊。”
“我倒是能甩开啊,你先松手。”声音沙沙的,像下雪,但没有发火的意思。
季容夕的脑子知道要松手,可手不知道,反而抓得更紧了,双腿无力,直往下坠。他这一带,男人也站立不稳,后倾一步靠在了树干上。于是,季容夕呈扑倒的姿势将男人“囚禁”在自己与树干的中间。
“你!不许乱动!”男人有点尴尬。
“唔。”
醉酒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醉叫脑子清醒身体迷糊知不知道?季容夕一动,反而扑得更厉害,就差跟男人脸贴脸了。面具上的羽毛搔着脸,有点痒,季容夕在男人肩上蹭了一蹭。
“不许乱蹭!”男人扶住不太合适的面具。
不许不许。
他倒是能控制得了啊。
季容夕嘟囔:「等一下,一下下就好」。男人似乎忍耐着,不动,也不说话了。拥了一分钟左右,二月寒风,有点暖。
男人叹了口气:“你住哪,我帮你打个车。”
季容夕:“嗯,不用。”
干净的人,还很善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进午夜舞会这种地方呢?那里面可没有几个好东西啊。
季容夕勉强直起身。
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