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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陆洲坚持说不需要带人,知父莫若子。
“我来了,你想干什么?”陆洲没好气。
“给你妈打电话。”吴光怒。
“你先说事!”陆洲寸步不让。
眼看又要吵起来,季容夕耐心劝阻:“吴少,人都在这里了,跑不了,你先说事吧——你跟陆家什么关系?”
吴光怒:“你让我说什么!我跟这个杀人犯有什么好说的!”
吴光蓦的指向陆鸣。
陆洲又震惊又愤怒:“你说谁是杀人犯?”
吴光更愤怒:“他杀了我妈!”
不是私生子的问题?
季容夕拽住了盛怒的陆洲,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望向陆鸣:“叔叔,您解释一下吧?”
陆鸣开口:“没错,我亲手杀了青薇。”
陆鸣杀了青薇?
季容夕呆了,陆洲睁大了眼睛。
陆鸣叹气:“她求我杀的。她说肮脏的世界没有什么可留恋。”
当时,陆鸣找到青薇,是在一个黎明,可阳光照不进屋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境,至今他都不愿再回想:她睁着眼,空洞无神,地板上扔着零散的钞票、用过的针管、萦绕着令人作呕的怪味。满地的垃圾,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含着手指,缩成一团睡着了。
她望着他,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鸣哥,是你吗?我在做梦吗?”
他说:“我才是在做梦。”
她忽然哭了起来,一开始无声,眼泪流过斑驳的烟熏妆,后来大声哭起来。她爬过来,浑身无力,只能抱住了他的腿:“杀了我吧!用我杀他的那把枪,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
“没错,是我杀了董宇飞!”
青薇是清醒的,自述如何害死了董宇飞。
当年的细节一一对上。
陆鸣颤抖着:“你不喜欢他可以分手,为什么要杀他?”
青薇惨笑:“他说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我就让他看看,他死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穿过记忆,陆鸣想起董宇飞跑过来,带着难得一见的灿烂的笑容:「陆鸣,我有女朋友了。」「青薇好像不太喜欢我,周末见一见吧,记得带上你未婚妻。」「我喜欢她,我一定会努力让青家人同意的。」董宇飞是那么喜欢青薇,陆鸣有点酸但也很高兴。可是啊,那份快乐那么短暂,两个月后他就永远离开了。
陆鸣浑身颤抖:“你、不可原谅!”
青薇仰头:“杀了我吧,这恶心的日子,我早过不下去了!”
杀了青薇,就是最大的仁慈。
陆鸣寥寥几句说尽当年。
吴光过早地品尝生活的痛苦,他深恨那个非打即骂的堕落母亲。可谁是始作俑者,吴光愤怒地骂:“她会成那个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吗!要不是你照顾那个老女人,她会走吗?我们都是你的种,你凭什么偏向他!”
该来的终于来了。
季容夕握住了陆洲的手,紧紧的。
陆鸣缓缓地说:“我再说一遍,吴光,你不是我的孩子!”
吴光的眼眶欲裂:“你TM还不承认!我妈取了你的精|子生下的我!除了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