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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兮兮的坏学生。
“老师啊,这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站起来,给人一种奉承的感觉。三言两语的解释后,关于梁宁昂贵的手表为什么会跑到苏乙的书桌,沈怡却并没有过多在意。
或许是她一开始认定了就是梁宁的同桌拿了儿子的手表,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显得通透大方容忍,并不会真的因为一块手表而在学校大闹特闹,“哎呀,都是小孩子,这回就算了吧。”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她笑起来带着鱼尾纹,带着宽恕的意思。
梁宁还在喋喋不休:“妈,为什么要饶了他?”
这种事情就应该给苏乙一个狠狠的教训。
“我得带梁宁回去,这都过了放学时间了。”
“好的好的,麻烦你跑来一趟了。”
“没事,你们工作也辛苦了。”
班主任又单独给苏乙做了思想教育工作。结束批评后,苏乙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拿了书包,一个人往学校大门走。
外面飘了点小雨,路上还有稀稀疏疏的学生。
校门口,梁宁和他妈妈刚刚坐上私家车离开,时间突然变得漫长,他看见梁宁的妈妈帮他脱了书包,脸上挂着满满的柔意。
漫天雨丝黏腻地拂在他脸上,冷意袭来,并不是很舒服。雨的气息是凄清、冷寂的,裹挟着土地间最深最底层的味道。
苏乙摸了摸自己的手链,那是以往沈素陪自己做手术戴上的,上面有几颗檀珠,是祈求平安的。没有梁宁那臭手表值钱,但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苏乙往旁边的公交车站走去,在拥挤闷热的车厢里,他的两只眼睛慢慢陷落下去,失去了颜色。
下车后,天色已然没有一丝光亮。家旁边的闹市依旧亮丽,雨让霓虹灯的颜色更为明显,惨黄的路灯拉长了瘸子的身影。小区泛着一股被雨浸透的霉味,不断延伸到人的脚下,潮湿的地面沾染了瘸子净白的鞋带。
家里一片昏暗,白炽灯开了两次才不会有巨大的电流声。
实在是饿急了,苏乙先用昨晚的冷饭填了一下肚子,他还没有脱下书包,单站在厨房里,手指上黏着几颗米粒。
一想到被人冤枉,被班上同学叫作小偷,他的眼睛就开始发热,但苏乙心想着没什么,这只不过是很难熬的一天。
吃好后,他拿出卷子开始认真写。一直写到十点,才终于完成了各科作业。他把作业放进书包里,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腿泛着一股酸疼,疼得他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熟。雨更大了,在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第二天雨依旧还在下,苏乙在班主任的早读上迟到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