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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然道人没再说话,这意思不就是不仅闹了,估计还闹得不小,也就是沈书元才能留的下戚家的人啊。
若表面上看,戚许比沈书元良善很多,但往实处看,却恰恰相反,仔细想想两人的家人应该还是颇有影响的。
沈岭是有大智慧的人,虽然会被小事所困,但因心境平和,不多计较,总是能找到化解之途。
沈夫人虽偶有刻薄,但本心为善,言凶行软,主行善途。
戚许的家人,虽没见过,却听得不少,自私刻薄眼短心沉,戚许虽然是个好苗子,但在这样的家里长了十来年,本性上还是会有些影子啊。
沈书元还未清醒,这些琐碎的家事,贤然道人也暂时不准备管。
当天又换了一份药的比例,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沈书元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也就是睁了一下,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师父……”戚许看到人有晕过去了,焦急出声。
“不急,睁眼就代表今天的药效,大概是准了,等为师在稍微调一下,明天应该就能醒的久一些了。”贤然道人又探了探脉象,就转身出去了。
他最近是不放心沈书元的药经他人之手,全都是亲力亲为,就连药罐的刷洗都是亲自做的。
沈书元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的他一直跟在戚许的身后,却总是追不上,他用力的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声。
终于在他快要抓住戚许衣角的时候,爹和娘出现,将他紧紧拽住,让他看着戚许一点点的从面前离开。
他颓然的跪在地上,天地间似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色彩,他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永远的失去了戚许。
跪在地上的他想了很多,若是当初戚许没有跳车,现在的他们又会是怎么样的?
若是戚许真的就此没有回来,那他又是什么样的?
人生似乎不会停止,依旧在向前行进,可所有的画面都是黑白的。
他终于明白,他为何喜欢看戚许穿艳色的衣服,他为何喜欢在画他的时候,总是用上那么多的颜色。
因为他生命的色彩,都是戚许带给他的。
他怎么能就此颓废,让戚许从他的生命退去呢?
他努力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着前面走去,就算走上一辈子,他也要追上戚许,然后慎重的拉住他的手,和他诉说自己的心情。
“醒,醒了……”宵歌看着沈书元比昨日睁的更久的眼睛,开心地说道。
可沈书元的眼睛却没有什么光彩,只是眼珠转动了一下,又缓缓闭上了。
“师父?”戚许托着他小声问道。
“别喊,我就是个师父,不是神仙,他虚了这么久,别看就这么稍微动一下,比你打套拳都累。”贤然道人又探了探脉:“这五天是关键,要准备点吃食。”
“小的去让厨房做。”宵歌连忙说道。
“老道去做,他现在虚不受补,却又不能不补,我想想啊,我做,我去做!”贤然道人边说边起身,嘀嘀咕咕的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