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则是头一次以宰相身份参与廷议,紫袍玉带金鱼符,坐在殿中感觉都不一样了。
君臣坐定。
气氛立即开始不一样。
秦琅打量了一圈这些大佬们,明显,王珪等昨日虽未能阻止秦琅白麻宣相,但今天并不怎么放弃。
他们似乎早已经达成了一致,今天要有大动作,个个憋着股劲头。
“今日廷议,议一下今年的财政开支计划,怀良跟朕奏陈,说寻常百姓之家,年前也会做过计划,预做明年开支,这样才好用度开支。本来我们去年就要做今年的财政开支预算,但去年诸事烦扰没做,现在补做一个吧。”
李世民做开场,先给今天的会议定了个基调,今天不议人事不议军务,只议财政预算。
“怀良,你现在主掌国计,你先来提几点意见!”
“一年之计在于春,国家也当量入为出,不能过糊涂日子,花糊涂钱。事情当先轻重缓急,国家的财赋也以此为基调拔付倾斜。”
“提前做好预算,然后审计,这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把钱花到刀刃之上。”
李世民对这话很赞同,“此话在理,继续。”
“臣以为朝廷做开支预算,当分为两部份,一是常规开支,如宫廷开支、官吏俸禄、军费开支等,一部份当是特别开支,如水利维修、救灾备荒、或是战争费用等·······”
“今年预计收入主要还是租庸收入,按往年算,租入约为两百四十万石,绢调约六十万匹左右·······”
王珪高声打断秦琅,“今年哪还有什么租调收入可言?去年大旱大蝗,又遇兵灾,朝廷已经免去北方地区百姓的租调,后来朝廷发动百姓灭蝗,让百姓拿蝗换粮,朝廷收了百姓许多蝗,但根本没那么多粮可换,多数都是打的欠条,当初可是说好了,可折抵租调的。”
王珪之意,朝廷今年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收入。
秦琅没理会他。
“朝廷今年还有一大笔预期收益,是沙汰佛道并裁天下诸州寺观,收回寺观田产等,据估算可得一千四五百万贯左右收入······”
“住口,竖子只知巧取豪夺,名为沙汰僧道,实为灭佛抑道,之前秦琅在长安推行,已经搞的天怒人怨,先是说考试颁牒,趁机敛财一大笔,结果转头又毁寺禁佛,这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置朝廷信用而不顾······”
王珪一连串的口水喷过来,把秦琅骂的体无完肤,直接就说秦琅是强盗,是骗子等等。
秦琅是刚白麻宣相的宰相,又是在发言,结果王珪屡次无礼打断,还骂秦琅竖子等,实在过于无礼了。
这哪还有半分名门士族出来宰相的样子?
王珪喷了半天,转向皇帝,“陛下,臣请立即停止毁佛灭道,不能再如此胡闹下去了。还有,去年幽州以战时为名,秦琅在北地强行实施的边市政策,也应当立即停止。”
扣大帽子他玩的很溜,可归根到底还是要反对秦琅的新政。
李世民忍着火气。
想不到一个封德彝居然还不能镇住这些家伙。
魏征赶紧跟上,也是发挥了其能喷的本事。
李世民一瞧,好嘛,今天这廷议开不成了。
尼玛有这些一心要反对的家伙,只为反而反,根本不讲道理嘛,这会还开个屁啊。
“王相公且留下召对,其余诸公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