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智玳一早就来到了齐国公府,也没有人邀请他来,他做为齐国公府三公子秦琅庶长子乳母丈夫,却很自来熟的跑来帮忙。
带来了许多奴仆随从,又准备了许多茶叶点心等。
见面就是笑脸,出手就是红包。
老管家福伯看到他又来了,倒是伸手不好打笑脸人。
“福伯,这姓冯的又来了。”
“来就来吧,他不是说了是三郎的朋友,今天特意过来帮忙的嘛。”福伯对着阿郎家将老铁枪道,两老伙计都是秦府的老人了。
只剩下一只眼的老铁枪瞧着那边跟自家人一样卖力的冯智玳,“你说三郎怎么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岭南俚蛮妇人做乳母?”
“俚蛮妇人的乳吃了,也不会让俊哥儿变俚蛮,有啥。”
福伯虽老,但眼不花心不昏。
冯智玳别看在这长安城里人嫌狗轻的,是个人都喊他南蛮子,可人冯家在岭南二百年称霸,那是真正的土皇帝。一家雄据了岭南半边天的存在,冯家主动结好秦家,这当然是好事。
跟别人一样踩冯家几脚,又能得到什么呢?
据说现在三郎开始在岭南布置产业,广州建造船厂,交州建白糖厂,桂州还有矿山,这些也离不开岭南这些土酋们的配合。
一起合作,这才是闷声发大财。
老铁枪摇头道,“当年随阿郎在瓦岗,我见过不少岭南的土酋,陈世略、宁长真、冯盎,还有冯盎那位勇猛的嫡子冯智戴,这些家伙其实没有一个好相与的,都是狠角色。”
福伯笑笑,“若是软柿子,又如何能在岭南立足称霸二百年?能在岭南那个鬼地方活下来,并占有一席之地的,谁都不是软柿子,谁都是狠角色。冯盎兄弟父子,固然不是很好易与良善之辈,可老铁枪你以为谈殿、冼宝彻等俚帅又是啥好人?他们更野蛮,更凶残,冯盎等好歹还是中原过去的,那些土生土长的俚僚才是野蛮而未开化的,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朝廷这个概念的,咱们就算要找个人打交道,肯定也得找个‘人’不是?”
老铁枪倒是一时无言以对,想想倒也是,南蛮子没一个好的,可岭南不可能会放弃,也不可能轻易开打,除非万不得已。
“你也别替阿郎和三郎他们过于担忧了,尤其是咱们家这位三郎啊,那可是聪明透顶的,不管是冯盎父子是真心要跟咱们交好,还是想借咱们家名头玩什么花样,他最终都是玩不过咱家三郎的,想空手套白狼,还是扯虎皮做大旗?哼,咱们家三郎才是玩这些的祖宗!”老福伯笑眯眯的说道。
“你想想咱家三郎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如今又是什么地位?”
老铁枪揉了揉那只仅剩下的干涩的眼睛,点点头,确实如此。
“看来我们多操心了。”
福伯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处勤快的指挥着仆人干活的冯智玳,“真要操心的,是冯家自己呢,这般跳到咱们秦家船上来,是福是祸可还不好说呢。当然,我相信以咱们家三郎的品性,只要冯家没安坏心包藏啥祸水,那他搭上咱们肯定只有好处的。”
·······
两仪殿。
今日殿中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秦琅本来今天又不想来,结果李世民连续派内侍过来传了三次,非要他前往参与不可,还说今天不但所有宰相参政们都要参与廷议,另外六部九寺十二卫六军五监一台的长官,都要参加。
连翰林学士院、弘文馆、崇贤馆的学士们,都被特召参与。
这架式,可是最高规格的廷议了。
秦琅来的路上已经猜测到了,估计就是讨论分封的事情了。
廷议一开始,果然如他所料,李世民开门见山的提起了分封之事。